魏繁樓聞就從懷中取出一張宣紙,慕唯拿于手中細看,文章內容果然和姜煥所說一模一樣。
只不過辭要更激烈一些,比如這句:「齊有太子如是,本無未來!齊有天子如此,百姓若盲,一事莫能知,實天下之哀!」
意思是說,大齊有這樣的太子,根本看不到未來,有這樣的天子,百姓就像盲人一樣,不能知曉真相,實在是天下的悲哀!
竟是將皇帝都罵了進去。
再看落款,竟還明晃晃的寫著三個大字:程霄然。
程霄然是誰?未免太過膽大包天了些。
周亦卿來到身側坐下,黑玉扳指在手中無聲轉動:“程霄然是蘇逸的首徒。”
蘇逸?蘇語嫣的父親?
怪不得,蘇逸乃是當世大儒之首,已近古稀之年,德高望重,別說寫篇文章,就是指著皇帝的鼻子罵,皇帝也不敢貿然反駁。
更何況做了一輩子的文人,說出來的話自然無理也能辯上三分。
蘇逸算是天下文人的代表,皇帝除了確實尊重以外,還得顧及天下學子的情緒,只能小意安撫,以免寒了他們的心。
但姜自游這類文官卻沒有這樣的顧忌,畢竟只是臣子,輕了重了都不能代表帝王的意思,而楊霆和姜自游吵了那么久都沒吵到點子上,指責的反而是太子和慕唯,皇帝才會那么生氣。
魏繁樓假意長嘆一聲:“你倒是好心好意,還將他女兒的尸身送了回去,人家可是把這檔子事記在你頭上了。”
姜煥不服氣道:“是那個老太太將她推出去的,人也是肅王捅的,怎么能怪在阿唯頭上?”
魏繁樓一聳肩:“一個死了,一個馬上就要死,人家一肚子的怒氣無處撒,自然要找個人泄憤。”
“可惡!”姜煥一拳砸在桌案上,氣的不輕。
魏繁樓又問周亦卿:“你打算怎么做?”
周亦卿目沉如水:“接著就是。”
接下來的幾日,程霄然的文章滿天飛,已到了人盡皆知的地步,但此次倒沒有百姓圍堵,畢竟周亦卿就在府中。
聽說楊語蘇被太子禁了足,困在東宮里,太子幾次登門拜訪,幾次都被周亦卿拒之門外。
慕唯就只顧在府中躲懶,享受著微風拂面,歲月靜好,時常推著慕予澈散散步,帶他去針灸,有男人為她擺平一切的感覺,真好。
葉丙自那日起便一直在床上養傷,墨月下手不輕,一個小孩子到底是扛不住的。
慕唯讓若魚送些金瘡藥過去,事情已經夠亂了,不能再讓這對姐弟橫插一腳。
若魚的嘴巴撅起老高,嘟囔了好一會,才不情不愿的去了。
周亦卿近日很忙,時常宿在書房,慕唯也樂在其中,夜里睡覺時終于再沒人箍著她的肩,晨起時也總算不再腰酸背痛了。
但葉蘭卻似乎十分開心,晾曬衣裳時還哼著小曲兒,一臉的歡愉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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