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想到,方才還殺氣騰騰的人,竟突然歡欣鼓舞地與人相攜而去,留下幾萬人馬干巴巴的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云里霧里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雪妖本是負身而立,一回頭,就見主子正眉飛眼笑地帶著那個女人往營帳的方向走,她急步追了上來,攔在兩人身前,一張小臉上滿是憤怒:“你怎么這么快就把她忘了?”
周亦卿被問得一頓,這才想起此時的慕唯還是葉蘭的樣貌,他張了張嘴,不知該如何回答。
雪妖定定地盯著周亦卿不肯放手,慕唯只覺心里一暖,道:“你不生氣了?”
雪妖凌厲的臉色瞬間變得六神無主,攔住去路的手也微微一頓,看向慕唯的眼神摻著凌亂。
慕唯對雪妖淺淺一笑,周亦卿牽來一匹戰馬,兩人一并翻身上馬,往營帳慢步走去。
黑甲衛在京城外三十里處扎了營,行軍帳篷在營地里層層疊疊,一眼望不到盡頭,已是日暮時分,炊煙裊裊升起,滿目都是一片煙火之氣。
慕唯靠在男人寬厚的胸膛里,問:“你這樣帶我回去,不怕被人指指點點嗎?”
周亦卿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隱著莫名的喜悅:“不怕。”
一個小兵見他歸來,小跑著迎上前:“大人!”
隨即看到了馬背上的慕唯,不由就是一愣。
不是說大人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嗎?怎么這么快又帶個女人回來?
周亦卿嗯了一聲,問道:“魏先生在哪?”
小兵恭敬答:“在傷兵營。”
周亦卿一夾馬腹,戰馬就直接入了營帳,慕唯悄悄說道:“你放我下來吧,這樣太顯眼了。”
身后的人不容置疑地回答:“不行,你身上有傷。”
慕唯縮了縮脖頸,只好在一眾黑甲大漢的目光下不自在地低下了頭去。
黑甲衛的傷患不多,魏繁樓花了一個晌午就全部救治完畢,手上剛忙完,正覺口渴,剛喝了一口就看到了坐在戰馬上,一并過來的兩人。
他噗的一聲噴出一大口水,緊接著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臉色咳的通紅,還不忘了再去看慕唯,指著周亦卿就罵:“你這個…負心薄幸的…咳咳咳!”
周亦卿翻身下馬,將慕唯接了下來,慕唯看著魏繁樓彎著腰劇烈的咳嗽,心里悻悻地不禁有些赧然。
周亦卿來到魏繁樓身側,伸出手一掌拍在了魏繁樓的后背上,魏繁樓沒有武功功底,這一拍險些讓他將內臟都吐了出來。
他哆哆嗦嗦地指著周亦卿,咳得已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周亦卿靜靜地等在一旁,直到魏繁樓終于緩過來一口氣,才說道:“她的傷很重,你再給她好好治治。”
魏繁樓一屁股坐在帳前的大石上,只覺胃里翻江倒海,憤恨地看著周亦卿:“不救!”
說罷又輕蔑地瞥了一眼慕唯,雙臂抱胸,顯然被氣得不輕。
周亦卿抬步上前,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魏繁樓臉色驟變,蹭的一聲躥起老高:“你在跟我說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
_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