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儒?
這名字有些陌生,不及她心中另一個名字來得真切。
可…那另一個名字,是什么呢?
她想不起來了。
許是見她疑惑,陳佑儒又上前兩步,兩人已近在咫尺,慕唯心里生疏,不由得后退一步。
“王爺請自重。”
陳佑儒面上泛起一絲尷尬,只好后退半步,輕聲對她說道:“你可覺得有什么不適?”
慕唯搖頭:“珥瑤都告訴我了,這些時日,有勞王爺費心了。”
說罷就想傾身扶禮。
陳佑儒有心想扶,又怕冒犯了她,伸出去的雙手就那么僵在了半空。
慕唯好生行完一禮,只顧垂著眸,場面不由再次尷尬幾分。
陳佑儒定定的看著她低垂的小臉,心里說不出的難過,她醒來的時機不太對,比他預想的提前了一些,手上的事還沒有處理干凈。
但醒就醒了,只要她能將過去的一切都忘了,將那個人忘了,就不枉他花費了這么大的周折。
思及此,陳佑儒心中一動,出試探道:“驚鴻,你我的婚約…還作數么?”
她是驚鴻公主,是皇帝千依百順,萬般疼愛的驚鴻公主,若她說不作數,皇帝即便要被天下指責出爾反爾,也會當即將他們的婚約解除。
也正是因為這樣,他才會故意讓她沉睡了那么久,才生出了那許多事。
自初見起,他便為她沉淪,絕不能接受沒有她,也不能接受她愛上別人。
慕唯不知他說的是什么婚約,珥瑤方才也并未向她提起過,只知這人應是對她極好,她輕輕抬眸,眼前的人滿目期盼,似是生怕她說不作數一般。
她輕輕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我什么都不記得了,過兩日再說好嗎?”
陳佑儒沉沉出了一口氣,袖中緊攥著的雙手也忽地舒展開,眉目疏朗地對她笑道:“好。”
她沒說不作數,就好。
慕唯想舒展下筋骨,就準備再走走,陳佑儒提起食盒跟在她身側:“這是你最喜愛的茯苓糯米粥…”
“我不餓。”
陳佑儒一頓,又悻悻地將食盒蓋子蓋好,她看都沒看一眼。
沒一會,珥瑤便請回了張太醫,這是一個頭須皆白的老者,幾人來到涼亭里,張太醫就開始為她診脈。
慕唯心不在焉地往遠處瞧,這亭子地勢稍高,能將寢殿院落的整個樣貌都收于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