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還是得在回朝宴同定王殿下攀緊關系才成。”謝長朝道,說罷又提起槍,惡狠狠地刺進了面前的草垛子。
而此時二人議論的主角,卻坐在屋中桌前。
玉清公主養病的院子里長滿了花草,有些樹木即便是冬日也顯得郁郁蔥蔥,謝景行住的屋前,樹木的枝葉幾乎要將整個窗戶都抵擋住,只是以即便是白日,屋里也總是顯得陰沉沉的。
然而在陰沉沉中,那端坐的少年卻如日光般灼目亮眼,面前的護衛遞上一封書函,他仔細地看完,將書信丟進屋中的暖爐中,霎時間,一蓬灰飛了出來,書函無影無蹤。
“怎么說?”身后有人的身影傳來,白衣公子愜意的給自己倒茶,他姿態嫻雅,仿佛真是來與人品茶一般。
“情況有變。”謝景行沒有回頭,似乎在思索著什么。
“哦?”白衣公子動作一頓,看向他皺眉:“不是早就......”
“高陽,”謝景行突然道:“先破后立,死而后已如何?”
“你可不是這樣的性子。”高陽先是一愣,似乎有些意外,隨即搖頭道:“你不是歷來喜歡韜光養晦,一切已成定數時再下手。若是結果不贏反而不做,習慣籌謀的你今日這般說反倒令我驚訝,”他問:“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
“遇見一個瘋子,”謝景行挑眉:“讓我突然覺得,賭一賭也不錯。”他站起身來,紫色的袍角用金線繡著云紋,若是不仔細瞧,根本瞧不出來,然而卻在暗光中,隱隱流動出璀璨的光彩。
“你不會說的是沈家嫡女吧?”高陽一針見血道:“那日的事情我聽鐵衣說過了,雖然大膽,卻過于魯莽。如今沈信回來了,只怕以沈信的性子,又要大鬧一場。”
“東西不在沈家,”謝景行道:“我改了主意。”
“不打算利用沈家了?”高陽有些詫異。
“沈家變數太多。”謝景行搖頭,少年英俊的眉目一旦少了平日的玩世不恭,便顯出一種超乎年紀的沉穩來。而天然而生的風華和貴氣又令他整個人鍍上了一層神秘的光彩,比天上的烈日更耀眼。
“你說的變數指什么?”高陽問。
謝景行挑唇:“對傅家的態度,我有預感,明齊未來的格局中,沈家會成為最大的變數。”
高陽似乎有些不相信,然而對少年的信任終究是戰勝了心底的狐疑,他道:“你如何知道?沈家又憑什么成為變數,沈丘?沈信?就算沈家內部出了問題,并不能代表沈家的整個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