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如今唯一值得安慰的,就是裴瑯一事了。
她一直很清楚,沈家現在這樣樹大招風,不好卷入宮廷中事,然而她只是一個閨閣女兒,平日里根本沒有機會去接觸更深的東西。而且很多事情這一世已經改變了,只有讓裴瑯做一顆眼線。傅修宜的性子多疑,送上門來的總會研究許多,難免不會查到她身上。可是一年后,傅修宜會主動招攬裴瑯,裴瑯介時順水推舟,也才容易得多。
關于收服裴瑯,大抵還是存在一點運氣。當年傅修宜收服裴瑯,也是因著手下一名幕僚曾與那裴知府有過交情,從而順藤摸瓜的摸出了裴瑯的身世。當時也是因為傅修宜安頓了流螢,才讓裴瑯終究為他所用。
裴家姐弟都是軟硬不吃的主,他們自己的主意極強。比如流螢,淪落風塵后,身上就再也見不到一點官家女的影子,安心的做個風塵女,也許是回憶起當初的身份反而令他痛苦。而裴瑯,也不提報仇,安心的做一個教書先生。
流螢不愿意承認自己的身份,也對裴家當初棄她保下弟弟存在怨氣,裴瑯出面,流螢反而會反抗的更激烈。而沈妙卻是給了流螢一條溫順的活路。拿捏住了流螢,就拿捏住了心有愧疚的裴瑯。
幾年之后,在朝中經過摸爬滾打的裴瑯會更加成熟,再看今日沈妙的一席話,就會覺得漏洞百出。可是眼下的裴瑯,還未入仕,即便再如何聰明,經驗終究不足。
“姑娘,還是早些歇息的好。”驚蟄笑道:“明兒個還要隨著夫人去看城東的宅子呢。”
沈妙點頭。在這半年,至少家能分,總也能開府另過的。
然而她卻沒想到,計劃終究趕不上變化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