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凡隨便扯了句:我坐同事的車。
下一刻,穆承允又出了聲:“以凡姐,我剛從下邊上來的時候,看到有個男人在找你。不過被保安攔下了,你是得罪了什么人嗎?”
溫以凡怔住,抬眼:“誰?”
干這一行,總多多少少會得罪點人。
溫以凡先前就看到過,同辦公室的一位老記者被先前一名報道的當(dāng)事人找上門——因為覺得他報道的內(nèi)容影響了自己的生活。
這事兒在臺里算是常態(tài),也因此樓下的保全也管得嚴(yán)了許多。
“不知道,看起來四十多歲。”穆承允回想了下,“不過他看著好像也沒什么惡意,可能是你認(rèn)識的人。”
溫以凡自顧自地思考著,但也實在是想不出是誰,只好點點頭。
穆承允:“不過你還是注意點比較好。”
溫以凡笑:“我知道的,謝謝你。”
又沉默下來。
“以凡姐,我其實——”穆承允忽地吐了口氣,模樣像是掙扎了許久,終于開始切入主題,“我有事情跟你說。”
溫以凡看他:“怎么了?”
“你應(yīng)該也看出來了,我之前……”穆承允沒好意思說完,說到這就轉(zhuǎn)了話鋒,“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有了。”
溫以凡沒懂他的話:“嗯?”
“我沒有過這方面的經(jīng)驗,當(dāng)時也是第一次想追人……所以就問了不少人,我姐之前教了我好幾招,我就都學(xué)著用了。”
“……”
“就是追人前,得先將情敵鏟除,抹黑情敵。并且,要在氣勢上將情敵打敗。”這話說出來,穆承允似乎也有點兒尷尬,“不過現(xiàn)在你們已經(jīng)在一起了,所以還是想跟你解釋一下。”
他這話來得突然,溫以凡有些愣。
“我之前跟你說的,畢業(yè)典禮上桑學(xué)長說的話,是我瞎編的。”穆承允笑了笑,“他沒有說過這句話,他們畢業(yè)典禮的時候也沒有提起過你。”
這些話是挺久前說的,溫以凡已經(jīng)沒什么印象了。
她回想了下。
“他們那天好像是提了,哪個學(xué)長給人當(dāng)了幾年的備胎還是什么的,我也記不太清了。”穆承允說,“然后桑學(xué)長就說話了,但他說了什么,我確實沒聽清。”
聽到“備胎”這個詞,溫以凡立刻抬頭,腦海里想起了一個畫面。
穆承允:“我前段時間一直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你,不過現(xiàn)在也想開了。”
溫以凡嗯了聲:“怎么突然跟我說這個?”
穆承允撓了撓頭:“怕因為這話影響到你們的感情。”
溫以凡失笑:“沒這么嚴(yán)重。”
說完,穆承允也松了口氣:“那就好。”
恰好電梯在這個時候到了。
兩人走了進(jìn)去。
里頭人不少,他們只能站在最外側(cè)的位置。
穆承允抿了抿唇,又不自覺往溫以凡的方向看了眼,想到了頭一次見到溫以凡的那天。
她跟在錢衛(wèi)華后頭,進(jìn)來的時候,黯淡的室內(nèi)似乎都隨之被點亮。
極為艷麗的五官,漂亮到能搶走所有人的注意力,完全挪不開眼。是第一眼驚艷,第二仍然覺得驚艷的長相。
穆承允只一眼就淪陷。
因此特地問了找了同班的付壯詢問南蕪廣電還招不招人,還旁敲側(cè)擊地問出她有沒有男朋友的事情,之后通過校招,穆承允抱著這般勢在必得的心態(tài),來到《傳達(dá)》欄目組。
希望能通過借此離她近一些。
可相處的時間越多,穆承允越?jīng)]有靠近的勇氣。
因為她雖然總是溫溫和和的樣子,但實際上似乎對任何人都很淡,極其難以接近。看著溫柔,本質(zhì)上,又像是極為涼薄,沒有任何事情能讓她感到在意。
像個遙不可及的存在。
但那天,穆承允看到溫以凡跟桑延在一起時的模樣。
又好像不是這樣。
穆承允收回思緒,沒再想這個。
即使這段時間已經(jīng)花時間調(diào)整好了心情,但此時因為徹底失戀,穆承允的心情還是有些堵。很清晰地明白,這些話會讓她對自己的印象變得更差。
卻也希望。
他喜歡了快一年的人,能夠被好好對待。
也能夠,不受任何影響,跟她喜歡的人好好在一起。
另一邊。
桑延再三推拒,依然還是被逼著喝了幾杯酒,此時在室內(nèi)呆久了還有點熱。他松了松領(lǐng)帶,垂眸看了眼手機(jī)消息,回了個:到了喊我
隨后便熄滅了屏幕。
旁邊的桑稚在這個時候湊到他旁邊,跟他說了聲:“哥,我去跟錢飛哥說一句新婚快樂,然后我就我先回去了?”
桑延瞥她:“自己能回?”
桑稚點頭:“出門就有個公交,我認(rèn)得路。”
“嗯。”桑延語氣懶散,“自己注意點。”
等桑稚走后,坐他對面的蘇浩安忍不住起哄:“桑爺們兒,你對象到底來不來啊?”
桑延抬眼。
可能是酒喝上頭了,蘇浩安的情緒很高漲:“你是不是吹牛逼吹了個對象出來?”
桑延冷笑,懶得理他。
旁邊的陳駿文附和道:“我也覺得。”
說完,陳駿文抬眼,恰好瞅見桑延身后的來人,便嬉皮笑臉地問了句:“老許,你是不是也跟我們持有相同意見啊!”
順著這話,桑延往側(cè)邊看了眼。
男人也穿了一身正裝,打著暗紅色的領(lǐng)帶,似是剛從廁所回來。他的頭發(fā)細(xì)碎落于額前,眼皮褶皺很深,眼眸綴著光,隨便看人一眼都像是在放電。
可能是沒聽到他們前面在說什么,他彎著唇角:“嗯?”
“段嘉許,”見到他,蘇浩安很不爽地喊,“你上哪兒去了!你他媽這種日子你都不喝酒!你來干什么!趕緊回你的宜荷吧!真他媽無語!!!”
段嘉許輕笑了聲,語氣溫柔像是在調(diào)情:“你怎么對我還是那么多意見。”
桑延輕嗤了聲,又喝了口酒。
下一刻,段嘉許朝桑延一旁的座位看了眼。而后,他稍稍揚(yáng)了下眉,看向桑延。
“哥哥。”
“……”被他這稱呼折磨了一晚上,加之前段時間溫以凡才提了“基佬”的事情,桑延皮笑肉不笑地說,“你是不是哪兒有點毛病?”
段嘉許自顧自地笑了會兒:“你妹人呢?”
桑延隨意道:“剛走。”
“這樣啊,你車鑰匙借我,”段嘉許拿起旁邊的外套,神色自然,“這個點小姑娘回去不安全,我送她回去。”
桑延直接把車鑰匙丟給他:“你還挺照顧這小鬼。”
段嘉許笑:“應(yīng)該的。”
聽到這話,桑延再度看向他。
眼前的男人膚色冷白,身材高瘦,生了對桃花眼。五官極為出眾,笑時眼角微彎,嘴唇顏色也過艷,單是看五官都極其搶眼。
像個轉(zhuǎn)世的男妖孽。
看著確實還挺吸引小姑娘的注意。
桑延頓時想到溫以凡看完他的畢業(yè)照后,夸段嘉許帥的事情。他的眉心微動,目光自上而下,帶了審視的意味。而后,他忽地偏頭看向旁邊的陳駿文:“喂。”
陳駿文正看著手機(jī),茫然地抬頭:“干嘛。”
桑延:“問你個事兒。”
陳駿文:“?”
桑延:“段嘉許長得帥不?”
段嘉許本想走人了,聽到這話又止住了腳步,眉梢微揚(yáng)。
“……”陳駿文極其無語,“你有病吧?真成基佬了?”
桑延有些不耐,但也懶得繼續(xù)問他,看向蘇浩安。
“蘇浩安,你說。”
“段嘉許?”蘇浩安喝上頭了,臉都是紅的。他盯著段嘉許的臉,搖了搖頭,“一般般吧,還沒有我萬分之一的帥氣。”
段嘉許彎唇:“那你怎么回事兒?”
蘇浩安:“?”
段嘉許慢條斯理地說完:“一看見我就臉紅。”
“……”蘇浩安要吐了,“你他媽真是幾百年一點變化都沒有。”
感覺沒一個能正常回答問題,桑延又把目光放到陳駿文身上:“趕緊回答。”
陳駿文被他煩死了:“……帥帥帥,你對象最帥!行了吧!”
“噢,那。”桑延沒在意他這話,轉(zhuǎn)頭,意味不明地盯著段嘉許,“我跟段嘉許誰帥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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