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北京,國家博物館。
阮望舒?zhèn)麆輼O重,李妙妙將他的一部分傷轉(zhuǎn)移到自己身上后,阮望舒也才慢慢蘇醒,卻仍舊身體虛弱。傅聞聲快速地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礦泉水,和陳姍姍以及天選的其他成員,一起幫著療傷。
幾個小時過去,李妙妙恢復正常,阮望舒仍舊臉色蒼白。他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詢問有哪些玩家已經(jīng)退出了游戲,或者攻塔失敗。
阮望舒從游戲里出來后才知道,這次他們的攻塔游戲,被黑塔進行了全球直播。
說是直播其實也不準確,黑塔只通報玩家的通關情況,沒透露他們遇到的到底是什么游戲。當陳姍姍從阮望舒口中聽說,玩家要面對的是六個馬戲團團長水平的黑塔怪物后,她終于明白為什么會有這么多高級玩家死在游戲里,或者主動退出游戲。
陳姍姍道:“在你昏迷的時候,黑塔宣布進入主線游戲的玩家共十六名,死了兩個,如今還剩下十四人?!?
阮望舒皺起眉頭:“這么多?!边@個游戲的難度超乎他的想象?!疤爝x一共只有一枚國王的金幣,我用完后,余箏就不好出來了。或許從一開始,我就該只讓她一個人進去,帶著國王的金幣。”
傅聞聲詫異道:“有這么夸張嗎?我記得練姐姐很強的,姍姍姐就夸過練姐姐,說僅看作戰(zhàn)能力,練姐姐不比唐哥差。”
阮望舒正準備再說,忽然,一道清脆的童聲在故宮上空響起。這聲音傳遍全球,許多玩家早已對這個聲音習以為常,因為今天短短幾個小時內(nèi),他們已經(jīng)聽黑塔說了幾次這樣的通報。
“叮咚!華夏1區(qū)正式玩家白若遙通關失敗?!?
北京朝陽區(qū),某廢棄商場。
寧崢正動作艱難地用礦泉水給自己療傷。忽然聽到這話,他倒水的動作停在空中。良久,他松了口氣。
上海南京路。
洛風城驚訝地看向杰克斯,杰克斯一頭霧水:“不是吧,白若遙,是那個神經(jīng)病白若遙?他通關失敗了……他死了?!”
當這聲音響起的那一刻,阮望舒雙眼倏地睜大,錯愕地轉(zhuǎn)過頭,看向那座黑塔。比他更震驚的,是傅聞聲和陳姍姍。
阮望舒對白若遙的了解其實十分有限,這個神經(jīng)病最喜歡糾纏的是唐陌和傅聞奪,對天選組織興致缺缺。從十六個玩家進入游戲開始,還沒死過華夏玩家,突然死了一個,華夏不少玩家都頗有唇亡齒寒之感。
只有陳姍姍和傅聞聲知道,那個一貫不著調(diào)的娃娃臉青年實力有多深不可測。
陳姍姍在短暫的震驚后,冷靜下來,分析道:“白若遙是個非常惜命的人,我和唐哥、傅少校曾經(jīng)推測過,他身上應該有很多保命道具。他既然會死在這個游戲里,極有可能這個主線游戲是禁止使用道具的。”下之意,哪怕練余箏有國王的金幣也沒法使用。
阮望舒沉默片刻,道:“連他都死了,練余箏的處境有些危險。”
他們在游戲外,再怎么著急也沒法幫助游戲里的人。陳姍姍將礦泉水的瓶蓋扭上,她轉(zhuǎn)過頭,發(fā)現(xiàn)傅聞聲低著頭,嘴巴微張,神色呆滯地看著不遠處那座黑塔。
陳姍姍輕聲問道:“小聲?”
傅聞聲立刻回神:“啊,姍姍姐。”
陳姍姍:“你怎么了?”
傅聞聲默了默,他抱緊懷里的兩個礦泉水瓶,呆呆道:“沒什么,就是覺得心里怪怪的。我滿討厭那個家伙的,之前他纏著我、唐哥和大哥的時候,我特別想讓他早點走,離我遠遠的,要不然死了也好。可現(xiàn)在他居然真的死了啊……”
小朋友想起了曾經(jīng)在某家火鍋店里,他聽到那個神經(jīng)病哼著的一首走調(diào)的曲子。
那家火鍋店就在這附近,但是白若遙卻已經(jīng)死了。
小朋友喃喃道:“……總覺得其實也沒那么開心?!?
黑塔第六層,諾亞方舟。
幸存的十二個玩家陸續(xù)從房間里出來,他們一眼看見了倒在樓梯上的那具尸體。并沒有驚訝,每個玩家都早有心理準備,他們各自上前檢查尸體。
唐陌總結(jié)道:“比前天死去的那兩具尸體好很多,尸體沒被破壞太多。致命傷是穿心的一刀,其他地方傷口也不少,符合童謠給出的死法?!?
慕回雪走到樓梯下方,找到了掉落在餐桌附近的一只手臂。“手臂在這,切口非常平滑,是被利器用很快的速度斬斷的。”
唐陌看向其余玩家:“你們還有什么想法嗎。”
幾乎從未說過話的東亞玩家山本孝夫突然開口:“他是你們的同伴?”
傅聞奪低首看他:“是?!?
山本孝夫:“昨天晚上他離開房間的事,你們兩知道嗎。之前死掉的三個人,全部都是一人一個房間,只有這個……”他想了一下,“這個白若遙,他是和你們一個房間?!?
唐陌:“黑塔說了,玩家晚上離開房間時,不會被同房間的玩家發(fā)現(xiàn)。我們并不知道他走了。”
山本孝夫靜靜地看了唐陌一眼,移開視線:“我沒問題了。”
唐陌道:“那就去閣樓吧?!?
一邊說著,唐陌一邊彎下腰,想將白若遙的尸體背起來,帶到閣樓。他還才剛俯下身,傅聞奪就已經(jīng)先將人背了起來。唐陌動作一頓,他的身旁,慕回雪拿著那只手臂,也跟了上去。
走到唐陌的身邊,慕回雪聲音平靜地說道:“親眼看到fox死了,我還真說不出是什么感覺?!?
唐陌默了默,一邊跟著上樓梯,一邊道:“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