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快就說完了嗎。
宜寧走過去,發現三哥手里正拿著她畫的那張胖蝴蝶的紙。但是他平靜地說:“不如用發了汗的竹筒來裝,用尋常的木器恐怕存不住香味?!?
羅宜慧的神情若有所思,兩姐弟又久久不說話。宜寧看向旁邊的雪枝,雪枝對她點了點頭表示無事了。
羅宜慧也看到她出來了,招手讓宜寧到她身邊去,跟她說:“一會兒我要去母親那里,你留在屋子里睡午覺,傍晚我們再一起去正堂守靈,知道嗎?”
宜寧點頭答應了,羅宜慧就讓丫頭扶著起身。看到長姐已經粗笨的腰身,想到她還要為二房這一大家子操勞,宜寧就覺得有些心酸。但是很多事上她是不能代替長姐去做的。
宜寧看著長姐走出了夾道,她回過身來,羅慎遠正在看那幅畫。
“宜寧,這是你畫的?”他問。
宜寧說了是。
他嘴角微扯,欲又止地低語:“字寫得一般就算了,怎么畫也”原來總覺得奇怪,她怎么一點羅家小姐的天賦都沒有,現在卻不奇怪了。
宜寧沒聽清楚,問他:“三哥,你說什么?”
“等除服之后給你找個老師,繼續教你書法。”羅慎遠放下手中的畫紙,決定以后還是不要強求她了。
宜寧還要午睡,他沒留多久就走了。
宜寧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不一會兒就睡著了。徐媽媽看宜寧睡了,拿了床被褥給她加上,眼看便要入冬了,風吹進來還是很冷的。她跟松枝說:“我看過不了多久就該更冷了,勞煩松枝姑娘去姐兒的庫房里找幾個手爐子出來。姐兒身子畏寒,受不得冷?!?
松枝應了徐媽媽的話,很快就出了門。宜寧的這些東西還在正堂沒有搬過來,她還要找幾個丫頭婆子跟她去正堂搬東西。
宜寧醒來之后她看到窗外透進來的光已經有些暗了,這一覺睡得太沉了。她覺得有點冷,手腳冰涼。
她坐起身,聽到屋外面有人說話:“這點東西算什么。我在鄉下的時候,田莊里的麥子蜀黍我都搬得動?!?
宜寧打開窗,正看到青渠從一個丫頭手里搬過了箱子。
那丫頭在后面看著她,非常忐忑:“這里頭可是七小姐的梅瓶和玉器,你別摔壞了!”
青渠卻搬著東西很輕松地朝倒座房去了。
松枝從外面進來了,她給宜寧帶了一個灌好熱水的銅手爐,放進了她的被褥里。腳很快就暖了,宜寧便用整個腳掌貼著銅手爐。聽到松枝笑盈盈地說:“您別說,青渠姑娘力氣大是真的。剛才去給您清理庫房的時候,她一個頂兩個小廝還有余?!?
鄭媽媽走后青渠留了下來,她這樣的姑娘扔到哪里似乎都長得好,力氣大能做事,說話從不拐彎抹角,宜寧房里的丫頭婆子倒也挺喜歡她的。青渠覺得自己留下來就是照顧宜寧的,反正鄭媽媽說了她就認死理,松枝請她回去她也不回去,抱著包裹說:“我跟著七小姐吃一口飯就是了。反正鄭媽媽又不要我了,回去也是被趕出來的?!彼齻€頭高大,蹲在那里的時候表情居然有點可憐。
宜寧看到之后就讓她留了下來,在她房里做事。
“她性子善良?!币藢幹皇钦f,抱著手爐問松枝:“庫房的東西都搬過來了?”
松枝點了點頭,把宜寧的頭發打散了重梳,邊梳邊說:“奴婢正好碰到大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喜鵲,聽說大太太要請老爺過去商議老太太喪葬的事。如今大太太跟咱們可是生疏了,喜鵲和奴婢說話也要避嫌”
宜寧還有點昏昏欲睡,聽到這里突然睜開眼。
“你說大伯母請父親過去商議喪葬的事?”
松枝點了點頭。宜寧就坐正了身子,就算是商議喪葬,也該是等法事做了,道士算個宜破土的日子來。這個時候商議什么,再者這事自然要父親和大伯父提起,怎么要陳氏來提了
宜寧總有種不好的感覺,想到長姐還在林海如那里。讓松枝給她穿了鞋,她要去林海如那里。
一個夾道倒也不遠,宜寧帶著松枝過去,只讓松枝重復了一遍事情,并不說她。羅宜慧聽了松枝的話之后只是笑了笑道:“你這丫頭倒也機敏?!?
她似乎并不十分驚訝,回頭跟林海如說:“母親收拾收拾,我們一起去正堂吧?!?
林海如有點沒明白:“慧姐兒,這是怎么了?去正堂做什么?”
羅宜慧的丫頭扶著她站起身來:“正堂現在肯定熱鬧,咱們肯定是要過去看看的?!彼嗣藢幍念^發問她,“眉眉要不要也過去?”
宜寧看著羅宜慧的神情,突然覺得其實長姐什么都明白,其實她只是在等而已。
她想等陳氏先提出分家。這樣一來二房就沒有孝道的問題了。
如果不分家,大房肯定會壓制二房,畢竟中公的東西是大家的,但這么些年一直都是陳氏在管。陳氏是大長媳,她若是想繼續管也說得過去。只是她原是不贊成分家的,怎么會突然提出來了。
宜寧心里突然也有點想去正堂看看,先提出分家的人,孝道上雖然過不去,但是占先機是應該的。
這時候羅宜慧的大丫頭進門來了,向羅宜慧屈身道:“夫人,三少爺已經在正堂了?!?
“知道了,點燈籠吧?!绷_宜慧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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