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蚩尤尚在沉睡便被晏紫蘇兇霸霸地一腳踢醒疼得鉆心入骨忍不住叫出聲來。心下恨恨這妖女忽而溫柔忽而兇狠比六月天還要無常。
晏紫蘇面罩寒霜又換了一張陌生的俏臉冷冷道:“臭小子快些上路!還作什么美夢呢?”被她這般一說蚩尤驀地想起適才夢中正與纖纖、拓拔野于東海古浪嶼上嬉鬧陽光煦暖綠浪輕搖心中喜樂無匹。那般光景當真恍如隔世了。
晏紫蘇面色越陰沉冷冰冰地也不與他說話。一不地抖開乾坤袋將蚩尤硬生生地塞入袋中。蚩尤重傷之下被她這般胡搗登時痛不可抑心下怒罵不止。
晏紫蘇格格笑了一陣面色稍霽將乾坤袋掛在腰間想了想似是擔心飛行時不慎掉落當下將袋子塞入懷中。咬唇笑道:“臭小子好好待著不許胡思亂想!”輕飄飄地躍出洞口在燦爛的陽光中沖天而起御風飛行。
蚩尤擠在那乾坤袋內夾于深深的乳溝中緊貼那兩座柔軟滑膩的雪丘擠壓推送異香入腦豈能不有些許遐想?透過絲袋縫隙清楚分明地看見那凝脂瑩白的乳丘、嫣紅翹立的櫻桃登時心跳如狂唯有閉目凝神而已。
每逢他稍稍神魂飄蕩晏紫蘇立時以素手隔著衣裳打一個爆栗笑著喝道:“臭小子又在想些什么!”蚩尤尷尬惱怒強自斂神苦惱不已。
雖在乾坤袋中但根據光影方向蚩尤亦可判斷晏紫蘇一路朝西飛行。風聲凜冽偶有漫天鳥啼瞬間交錯。心下凜然方知這妖女的御風之術如此高強竟可在高空定向飛掠殊不疲憊直與仙人無異。想起當日自己與她初逢之時用盡全力窮追不舍方才勉強追上。今日想來那時多半是她故意逗弄自己這才不曾擺脫。否則若無十日鳥相助單憑一己之力絕難將她追上。
如此飛行了半日正午時分晏紫蘇徐徐降落將蚩尤從乾坤袋中抖落。蚩尤眼前一亮放眼四顧心下懼然。
天高地遠惡寒入骨蚩尤真氣渙散雖穿著雪羽長衣仍忍不住簌簌抖。漫漫冰原裂谷一望無垠;寸草不生冰雪積覆視線所及都是死寂的銀白。身旁數丈之遙一條寬達八、九丈的巨大裂縫自西而東迤邐繚繞。其下冰層堅厚隱隱可以看見淡青色的河水緩緩流動。幾只極地魚鷹在冰河上跳躍仰頸鳴啼以長喙啄擊冰層試圖啄食冰下游魚。
白色的太陽在正空懸掛殊無暖意。幾只雪白的怪鳥高高盤旋遠遠地去了。忽然一陣狂風吹來漫天冰霜雪屑錯亂繽紛。晏紫蘇飛揚的青絲與黑上瞬間沾滿了銀白的冰屑被她輕輕甩頭立時飛花碎玉似地飄落。
蚩尤心下茫然道:“這里是西寒極地嗎?”
晏紫蘇回頭嫣然道:“不錯再往西六千里就是海角天涯了。”
蚩尤心中一動道:“海角天涯?我們便是去那里么?去那里作甚?”他驀地想起寒荒國劍拔弩張的局勢想起拓拔野、纖纖的安危心下不由大為焦躁。
晏紫蘇又是嫣然一笑狡黠地眨了眨眼道:“到了那里你自然便知道啦!”
蚩尤滿心狐疑但此時身如廢人無可奈何只有走一步是一步了。郁悶惱怒心中暗自期盼拓拔野早些回到寒荒城將纖纖等人救離險境;至于寒荒國存亡一時間也顧不得許多了。想到自己與這妖女獨在萬里荒寒之地也不知何去何從驀地一陣從未有過的凄涼悲苦。
晏紫蘇見他在霜風中凍得面色青不住地顫抖笑道:“真是個沒用的呆子這般弱不禁風。”突然拍手笑道:“算你運氣好那里有一只西寒極地熊!”突然飄然躍起穿過一陣冰風雪雨朝著冰河裂縫的北岸飛去。
蚩尤周身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一般牙齒格格作響關節碎骨劇痛難耐。他這一生中從未有如這幾日這般狼狽頹唐;經脈盡斷骨頭粉碎即便是不死也是一個廢物。昨日死里逃生慶幸歡悅還未想到此層;此時在這寒荒極地形只影單天地同悲突然覺得萬念俱灰。冷風刮來眼睛被雪屑鉆入刺痛難忍熱淚登時涌將出來。
徹骨侵寒心下驀地一陣悲涼。覺得從前的萬千豪情面對蜃景時的夢想此刻竟距離自己這般遙遠。天遙地遠他不過是這風霜雪雨中的一粒微塵罷了!這一剎那萬事登覺了無興味竟覺得倒不如死在此處被風雪掩埋從此冷月斜照冥冥歸去無人管。
他雖性情桀驁堅韌屢遭挫折敗而不餒。但此次打擊非同小可形如廢人又被水族妖女操縱于掌心可謂生平最為脆弱之時。身處絕境茫然之下那鋼鐵似的意志也不禁瞬間崩潰。
突然聽見晏紫蘇在遠處格格脆笑拖著一只肥碩的白熊躍了過來“轟”地一聲將那白熊丟在蚩尤的面前笑道:“我還道極地熊是什么了不得的猛獸原來和你一樣是一個經不起半點挫折的廢物。”
蚩尤一楞怒道:“你說什么!”
晏紫蘇笑道:“我說錯了么?這只呆熊也不知怎地疏忽大意竟將后腿腳掌夾在裂縫里掙脫不得。大概受了幾夜風雪之苦凍著了臟腑。見我來抓他竟老老實實不做反抗豈不像你這垂頭喪氣的孬種模樣?”
蚩尤聽她語氣中極是鄙夷登時面紅耳赤羞惱無已怒喝道:“他***紫菜魚皮誰說我是孬種了!”狂怒之下竟欲起身爭辯腳踝劇痛登時又坐落在地。想起自己骨骼斷碎竟連站立也不能夠心中突地一陣沮喪頹唐不語。
晏紫蘇冷笑道:“瞧瞧你我沒說錯吧?斷了幾處關節骨便如斷了脊梁骨一樣連頭也抬不起來啦!”蚩尤心下悲怒被她這般挖苦竟是說不出的難受慘然大笑笑聲凄厲兇狠冰河上的魚鷹紛紛驚飛逃逸。
晏紫蘇冷笑幾聲輕輕一掌擊在極地熊的脖頸上那熊悶哼了一聲不再動彈。晏紫蘇指尖“嗤”地冒出氣芒光刀沿著極地熊的脖頸割開一路下滑切開一個大口子輕輕巧巧地將熊皮剝了下來。口中悠然笑道:“我從青丘國來大荒時聽好些人說近來大荒上出了幾個了不得的年輕高手把丁蟹、百里春秋盡數打敗了。說什么其中一個便是當年蜃樓城喬羽的兒子。又說這小子得了羽青帝的真傳十分厲害。我還以為當真出了什么絕頂人物呢!心想哎呀若是將這小子擒到北海那不是天大的功勞嗎?”
蚩尤聽她提到父親名諱登時一震。晏紫蘇瞟了他一眼冷笑道:“哪知道竟是這樣一個軟骨頭的廢物被西海老祖笑了幾聲打了幾招斷了骨頭不說連志氣骨氣都沒啦!這樣的不入流貨色燭真神真是太過高估了!”
她那鄙夷不屑的話語如尖針般刺入蚩尤的心底!痛不可抑。腦中一片暈眩驀地想起父親的教誨想起城亡當日的囑托;又想起在古浪嶼上意志消沉時受羽青帝所激所出的豪壯誓。心中劇震愧疚羞慚!臉面轟然滾燙驀地在心底一聲大喝:“蚩尤!你是響當當的喬家男兒羽青帝的傳人豈能如此意志薄弱?連這妖女也瞧你不起!”
晏紫蘇嘴角微笑口中嘆道:“原本還指望將這什么了不得人物擒回北海討個賞賜現在看來這等貨色要當真擒了回去只怕還要遭人笑話哩!”
蚩尤大怒昂然喝道:“妖女!誰說我蚩尤沒了志氣骨氣?不就是斷了經脈、碎了骨頭嗎?就算是沒了性命也要化做厲鬼找燭老妖和那西海老賊算帳!”
晏紫蘇“噗哧”一笑妙目水汪汪地凝視著他笑吟吟地道:“是嗎?你可別騙我哦我的賞賜官爵可全系在你身上啦!”素手一抖將那張熊皮披在蚩尤身上上下打量笑道:“還真合適。”
蚩尤一楞全身大為溫暖心底突然冒出個奇異的念頭:“難道這妖女竟是在故意激我嗎?”心下恍惚迷惑咳嗽一聲低聲道:“多謝了!這張熊皮……很暖和。”
晏紫蘇也不理他微微一笑逕自在雪地上挖了一個深坑將那極地熊的油脂丟入以真氣摩擦燃著“轟”地一聲登時竄起老高的火焰。然后將極地熊四掌掌心之內以及他處嫩肉剜出放在坑中炙烤過了片刻脂香濃郁惹得遠處的怪鳥紛紛飛來盤旋鳴啼不已。
當下兩人圍著火堆吃了一頓熊掌熊肉。晏紫蘇見他不能大力咀嚼手也艱于活動便將熊肉撕成絲條喂他服下。蚩尤面紅耳赤大是尷尬但見她落落大方心想:“男子漢大丈夫若是這般拘泥小氣豈不是連這妖女也不如了?”當下道謝由她喂服。接連幾次唇舌不小心碰觸到晏紫蘇滑膩柔軟的手指兩人都驀地一震臉上飛紅轉開頭去。
吃完之后晏紫蘇又剜了一些幼嫩的熊肉以琉璃紙包好藏在乾坤袋中。這一路朝西越荒涼食物自是益少格外珍貴。蚩尤身著厚絨熊皮剛剛又飽餐一頓周身上下大為暖和。見晏紫蘇衣裳單薄在風中如細柳招搖心下突地不忍便想解下熊皮披在她的身上。
他心念方動晏紫蘇便臉上一紅逃了開去笑道:“呆子我才不要這熊皮呢!”眼波流轉在他身上瞟過格格笑將起來。
蚩尤一呆愕然道:“你笑什么?”
她嫣然道:“你呆頭呆腦的真像一只大笨熊。”ъiqiku.
蚩尤聽她話語嫵媚心中驀地又是一蕩。低頭望去冰上映照出自己的身影毛絨絨、圓滾滾地坐著笨拙古怪果然頗為逗趣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這一笑之下心情大轉舒暢又恢復了許多精神。
歇息片刻晏紫蘇重又將他裝入乾坤袋塞入懷中騰空而起朝西御風疾行。他們方甫離開盤旋于上空的雪鷲等怪鳥便紛紛疾沖而下怪叫迭聲撲翅跳躍爭搶那殘余的熊肉尸骸。
霜風鼓舞天地蒼茫冰雪鋪天蓋地;一路西去天氣越苦寒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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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時分他們到了西寒冰原大裂谷。銀白色的大地上巨大的裂縫縱橫交錯宛如田陌。他們在一條冰河裂谷下歇息。
暮色蒼茫晚霞絢麗殘紅的夕陽在雪地冰原上懸掛著殊無暖意。澄藍的天空純凈而明亮但當狂風卷著冰雪從頭上掠過!登時便成了白蒙蒙的一片。寒鳥哀號遠遠地聽見不知名的怪獸嘶吼的聲音蒼涼入骨。
晏紫蘇在裂谷西壁上鑿了一個小洞可供兩人盤膝坐下躲風避寒。當她去冰河上鑿冰捕魚時蚩尤便坐在那洞中遠遠眺望。
冰風呼嘯雪屑紛飛。隔著那漫漫碎玉珍珠看著晏紫蘇黑衣飄舞在冰河上或跳躍或蹲踞忽然拎起一條銀白的鱗魚朝他揮手出歡愉的叫聲……蚩尤的心中仿佛突然冰雪融化那森冷戒備的敵意也一點一點地消逝散去。
當夜晏紫蘇將捕到的西寒冰魚制成魚凍喂服蚩尤。兩人緊緊相依著坐在洞中聽著洞外霜風鼓舞寒獸悲吼都有一種恍若隔世之感。
離開大荒越遠兩人之間的隔閡、壁壘便仿佛越加淡薄在這荒無人煙的西寒極地天底下似乎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蒼涼的寂寞和茫然的恐懼無邊無際地包攏著;無形之中竟覺得彼此像是相識了多年的故交一般熟稔而日漸親密。
尤其在這窄小的洞中兩人相隔數寸肌膚相貼呼吸互間!就連彼此的心跳也清晰可聞。那感覺如此奇特又如此動人仿佛彼此倚靠相依為命。
睡到半夜蚩尤起燒來。全身滾燙但體內卻是說不出的寒冷冰涼不住地顫抖迷迷蒙蒙說起胡話。朦朧中依稀覺得晏紫蘇以手掌化了許多溫熱的雪水灌到他的口中;溫暖光滑的身體游蛇般鉆入熊衣將他緊緊抱住。sm.Ъiqiku.Πet
那滑膩香軟的肢體滾燙而溫柔奇異的幽香讓他忘了寒冷和疼痛。耳邊迷迷糊糊地聽她似乎在低聲說些什么聽不分明只覺得仿佛舂風吹過花語呢喃耳中溫熱麻癢又是舒服又是難受。
他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仿佛又回到了東海的柔軟沙灘上海風摩挲陽光普照波濤聲聲綠浪輕搖……依稀中覺得如此安全如此寧靜再也不必去思索什么。終于微笑著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來之時晏紫蘇已變幻了一張容顏在冰河上巡回捕魚。想起昨夜之事蚩尤恍惚若夢似真似幻但見晏紫蘇若無其事與他說話時神態語氣毫無異樣心下雖然疑惑也不好意思開口相問。兩人吃了些魚凍之后繼續西行趕路。
如此過了兩日離大荒已越來越遠。四處冰天雪地寸草不生連冰河也越來越難尋到。好在晏紫蘇當日貯存了不少魚凍聊以充饑。有時偶爾撞見雪兔、掘地鼠、極地熊等西寒野獸便被晏紫蘇獵殺烤食。蚩尤經脈、碎骨雖然未見好轉依舊不能動彈但氣血通暢也已能自己嚼食但有些獸肉太過硬韌依舊由晏紫蘇撕爛了用手喂他吞下。
白日午時稍稍停頓吃完午餐之后便又匆匆趕路。夜里則在裂谷等擋風處挖掘洞穴過夜。
到了第三日夜里冰原上尋不著裂谷晏紫蘇便掘了一個深坑又以凝冰訣在頂上筑起弧型冰蓋只留幾個透氣孔。夜里風霜雪雨咄咄有聲兩人藏在其下倒也喜樂安平。
途中蚩尤數次相問究竟去往何處晏紫蘇只是笑道:“天涯海角。”蚩尤心下更加茫然。身負重傷在這西寒極地上飛行了數千里心中隱隱地早已不抱希望能盡快趕回大荒。只是不知這妖女究竟意欲何為?但瞧這光景她又似乎毫無惡意。女人之心實在難以猜度。狂風酷寒里每每想起拓拔野、纖纖等人便覺焦躁憂慮但身在萬里之外手無縛雞之力又能如何?
再往西去酷寒難耐晏紫蘇也有些不支所幸當日遇見幾只西寒銀毛羊捕殺之后剝其皮制成大衣切其肉以為肉膏。蚩尤見她穿上銀毛羊衣之后銀裝素裹嫵媚俏麗不由呆了一呆笑道:“他***紫菜魚皮西寒的野獸們瞧見咱們只道是一只熊和一只羊走在一起心底一定大叫古怪。”
晏紫蘇見他開起玩笑甚是歡喜笑吟吟地更加嬌媚動人啐道:“它們若是看見你這只大笨熊只會坐倒在地還要我這小綿羊抱來抱去就更覺得古怪啦!”
蚩尤面上一紅頗為尷尬。他桀騖不馴自恃狂野丈夫但現下非但不能動彈還要這嬌嬌弱弱的妖女照顧確是頗為荒唐古怪之事。晏紫蘇見他神色突轉黯然心下微微后悔當下笑著岔開話題。
西風狂猛晏紫蘇逆風飛行幾日逐漸疲憊不支。這日在空中恰好撞見幾只朝南飛來的雪鳥禽龍當下抓住一只以蠱蟲控制其腦騎乘禽龍繼續西飛。
一路西去雖然荒涼苦寒但兩人說說笑笑倒也不寂寞。在這浩瀚無邊的冰雪高原遠離大荒遠離了彼此的陣營那些過往恩怨都變得飄渺淡薄起來如此微不足道、輕如云煙。在這死一般沉寂的世界里沒有什么比此刻身邊的這個人更加重要了。
天氣漸轉惡劣風雪交加蚩尤的心情卻逐漸地好轉起來焦躁狂野的雜念仿佛也如同冰雪一樣沉淀下來。只是周身斷骨在極寒之中越來越加疼痛。
晏紫蘇似乎也判若兩人雖然依舊每日變幻臉顏但態度卻越來越溫柔。蚩尤生平之中從未有一個女孩如此細心而體貼地照料過他想不到這第一個便是將自己幾次三番害得生死兩難的女魔頭。有時蚩尤常常會想在這妖女變幻的容顏下究竟是一張怎樣的臉?
但花無百日好月有盈缺時晏紫蘇隔三差五仍會莫名其妙地大脾氣尤其當蚩尤沉思回想某些往事時晏紫蘇便會突然嗔怒一腳朝他斷骨傷痛的地方踢去。正當他痛不可抑驚詫惱怒之時她常常又會格格脆笑回嗔作喜滿臉春花似地替他按摩。那溫柔甜蜜之意倒令他受寵若驚面紅耳赤心下納悶不已。那被強擄來做為坐騎的雪鳥禽龍見狀則每每瞇起雙眼搖頭晃腦嗷嗷亂叫;也不知是幸災樂禍呢還是與蚩尤一齊感嘆女人之心?
這日風和日麗晴空萬里雖然仍是徹骨冰寒但比起前幾日已大為好轉。兩人繼續朝西飛行。高空中吹來的狂風竟帶著微微的咸意隱隱聽見隱約的濤聲。蚩尤在晏紫蘇懷里的乾坤袋中正自打盹迷迷糊糊以為自己又作起東海的美夢忽然聽見晏紫蘇叫道:“呆子!咱們到啦!”聲音極是喜悅。
雪鳥禽龍的歡鳴聲中蚩尤被晏紫蘇從袋中拉將出來放眼望去大吃一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