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立江怔愣過后,冷笑道:“好大的口氣,你拿什么給他擔保?”
顧青裴平靜地說:“我公司在北京、青島、杭州和三亞分別有地產項目,在東北還有一個大型林業項目,雖然現錢都壓在地里,并且未來三五年都未必能套現,但公司資產評估總額足夠覆蓋原煬的貸款額度,我有沒有實力給他擔保,不勞你操心。”
原立江挑了挑眉,“我倒是小看你了。”
“我工作這么多年,有些自己的積累并不奇怪,何況這些微不足道的東西,在原董眼里肯定算不了什么。”
原立江冷哼道:“這些就是你全部身家了吧。一旦原煬還不上錢,就是你落個傾家蕩產,顧青裴,你這么謹小慎微的人,愿意做這樣的事?”
顧青裴直視著他,“我有我的把握,同樣不勞你操心。”
原立江定定地看著顧青裴,眸中帶著探究和審視。
顧青裴低聲對原煬說:“走吧。”說完轉身往外走去。
原立江的聲音在背后響起,“我就看看你們星期一能不能弄出錢來。”
原煬緊跟在顧青裴身后,倆人一路無話,直到經過一個空的包廂,原煬一把抓著顧青裴的胳膊,把他拖進了包廂里,并順手鎖上了門。
原煬死死盯著顧青裴,他氣息不穩,眼圈有些發紅,“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從來沒要求你為我擔保。”
“我是為了我們的項目,我們有共同的利益,我……”
“放屁!”原煬按著他的肩膀,直直望進顧青裴閃躲的眼神,他胸口起伏不定,似乎胸口壓抑著強烈的情緒,“顧青裴,你說實話,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你明知道給人擔保要冒多大風險,這個公司是你一輩子的身家,是你全部的積累,你為什么敢給我擔保?你為什么這么做?你給我說實話!”原煬已經激動得手都在發抖,他抓著顧青裴的肩膀,把顧青裴的肩頭握得生痛。
為什么這么做?因為他看著原煬落于原立江下風,他不痛快。
他顧青裴從小就比同齡人成熟,活了三十五年,因為沖動行事而后悔的時候他幾乎想不起來,他一直以來,都是一步一個腳印,連落腳點都計算好了才邁步子,每一步使用多大的力道,付出怎樣的氣力,可能收獲什么,可能失去什么,他都要前前后后想得清清楚楚,才敢往前走,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會在一念之間,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抵了出去。
可直到現在他還沒后悔,他還沒想收回自己說的話,盡管他隨時都可以反悔。
為什么這么做?說來說去,只不過是他想這么做罷了。他想看著原煬贏,就好像原煬贏了,他就贏了。
可是他知道,換做世界上任何一個人,他絕對不會做出這樣莽撞的事,也只有原煬了,只可能是原煬。
顧青裴低下頭,輕聲道:“我相信你能還上。”
原煬捏著他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我他媽不想聽這些,我要聽你的實話。”原煬顫聲道:“你是為了我嗎?顧青裴,換做以前,打死我都不相信你會說出那樣的話,你不是最謹慎小心嗎,你為什么能在幾分鐘之內就做這樣的決定?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因為我?你是不是喜歡我,你他媽說實話!咱們認識三年了,我就要這句實話,你心里有過我沒有,有沒有!”
顧青裴心痛得有些喘不上氣來,他嘆息一聲,“有,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