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故太快,快到誰也沒來得及反應,那深黃色的套索就從夜空中驟然降落。
不僅僅是徐粟,剛剛和他一起跑過來的新人也全部被套索套到脖子上,如同老鷹抓小雞那樣被蠻力扯著往后方的黑暗拖去。
不過是短短幾秒鐘的時間,徐粟就漲得臉色通紅,抓著喉嚨的套索翻滾。他從口袋里掏出土御門發給他們的符,符咒在空中憑空燃燒,卻依舊無濟于事,一看就是碰到硬茬了。
“徐粟!”
男人焦急地大吼,也顧不上自己之前說過在游樂場絕對不會理徐粟的氣話,手中的巫術書無風自動,登時便調動起背后黑海中的海水,在空中化作十幾道水箭,朝著繩索切割而去。
在他身后,好幾個組織的高級練習生都露出了訝異的神情。
不少人都知道許森當初只是一個c等級資深者,按理說,在無限循環混了一段時間后還是c等級,要么就是心性差了,要么就是運氣不好。
這不,后來從a級盲盒里抽到那本中世紀很有名的黑巫術書《黑母雞之書》后,許森就青云直上,一下子竄到a級。期間不少大組織都對他表露過拉攏之意,例如專搞巫術的巫魔會,可惜全部被他一一拒絕。
現在看來,許森的a級的確是名副其實。
特殊道具也分很多種,其□□能型的特殊道具最多,最稀有的還是攻擊類道具。結果許森一下拿到的就是最稀有的這類,如何不叫人眼紅?
搞不好最后出道的一百人里,會有許森的一席之地也說不定。
誰也沒想到的是,水箭飛到半空的時候,黑暗中忽然又飛出一道繩索,準確無誤地將那些水箭攔下。
箭畢竟還是由水凝結而成,切割完一段繩子后變得后續無力,在空中轟然散開,重新化作噼里啪啦的水珠砸落到地磚上。
許森閉上眼睛,另一只手驟然在人皮制成的邪典巫術書上連點。
沒有了袖子的遮掩,這會兒大家都看到他左手那一截干枯焦黑的手指。
這個新a級的手是怎么回事,有沒有姐妹科普一下?
哇靠,這個手有點嚇人啊,我想起巫魔會他們搞的黑巫術,好像的確有反噬的危險,但這個也實在是太恐怖了,直接變成了干尸模樣
我知道我知道,之前這個許森是c級,c級的集體副本不是奧林匹斯山嘛,他在里面表現挺出彩的,用了他那本a級特殊道具里一個禁忌黑巫術,需要吸取施術者的生命力。不然你以為為什么他能拿到主系統的a級評價,那肯定是有付出啊
也是,原來是這樣才升上a級的,也是不容易啊,唏噓.jpg
徐粟也看到了這一幕,正在掙扎的他忽然停了下來,不敢置信地睜大了眼睛。
從奧林匹斯山回來后,許森就換上了一套寬松的衣服,刻意將袖子弄的很長。
自從許森升上a級后,他們都沒有好好聊過天,更別說后來徐粟執意要參加萬圣節活動,兩個人便開始了冷戰。
所以直到現在,徐粟才知道許森的手竟然變成了這樣。
難怪這些天許森為數不多在他面前的時候總是遮遮掩掩。
可惜他也沒時間說什么了,因為這片刻的松懈,繩索毫不留情地將他拖到那片深沉的黑暗中去。
視野里見到的最后一幕,便是許森雙目赤紅的模樣。
黑暗中很靜,靜的出奇。
另一個新人哭喪著臉,“咳咳咳,完了,我們估計是要交代在這里了。”
“我還這么年輕,就被拉到這倒霉催的晦氣地方,我還不想死啊。”
“早知道就不來參加這個萬圣節活動了,寧愿先去找土御門大佬。”
大家都喪的很,試圖說些垃圾話來活躍一下氣氛,可惜他們都被綁著脖子。
雖然現在繩索沒有繼續用力了,但任人魚肉的恐懼依舊如影隨形。
更別說下一秒,在他們頭頂處還傳來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
像是什么東西爬行在繩子上,腥臭粘稠的不明物順著草繩淌下,難聞至極。
透著昏暗的月光,他們看到了一張慘白的臉。
油膩膩的黑發順著那張臉流淌而下,緊貼在草繩上,叫人脊背發函。
練習生們嚇得想要放聲尖叫,卻被那股森冷至極的寒氣侵入四肢百骸,冷得牙關都在打顫。
大家都是新人,能用的特殊道具本來就沒幾個,護身符在剛才都用過了。
徐粟想,完了,這一劫估計是逃不過了。
唯一有點遺憾的......果然還是......
他攥緊拳頭,眼前閃過許森焦急的臉龐,痛苦地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接下來的時間很漫長。
漫長到疼痛沒有栓緊脖頸,死亡沒有如同預料那般降臨。
安靜了五分鐘后,練習生們都察覺到了不對。
于是所有人顫巍巍地睜開眼睛,卻看到那張漂浮在半空中的女鬼幽幽地開口,眼白泛黃,紅唇如血。
“你們誰會講故事?就是那個,王子和公主最后到底有沒有在一起的故事。”
......
宗九抓著手里那張惡魔牌,眼神危險。
這誰也想不到,一個練習生有導師身份,還兼職npc就算了,這會兒又成了游樂場大逃殺的鬼王?
這一愣神,死神與滑板之間的距離驟然就被大大縮短。
濃重的黑霧從兜帽口滾出,足足有兩人高又漂浮在地面上空的斗篷就像一座小山,光是從背后映照下來的黑影都能穩穩當當有三個白發青年合抱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