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小池蹲下托腮:“說出秘密換命,有80%可能會被滅口;不說,必死。那為什么你們不爭取那還有20%的機會?這不合常理,也不合人性啊。”
“唯一讓你們冒著死的危險,也要拖延時間、保持沉默、爭取救援的可能性是”池小池說,“跟你們一起來的,有第三個人。”
在森林之中外,一個男人撥開榕樹層層垂落如簾的氣根,拔足狂奔,身形宛如獵豹,所到之處,空余殘影和搖動的草木。
一邊奔跑,他一邊用語音輸入,把信息備份到移動數(shù)據(jù)的終端。
“修正!七號對象白安憶的異能為e級,具體表現(xiàn)形式是分·身,無能量波動”
他又奔出百米,離他們被傳送的樹還有八米左右,耳返發(fā)出了怪異的聲音。
男人低頭一看,瞳孔緊縮。
那條原本上下規(guī)律波動著、代表女人生命體征的線,變成了一條平滑的直線。
他是三人組中的觀測者,簡而之,那兩人在明處,負責(zé)解決任務(wù)對象,而他躲在暗處,時刻準備應(yīng)對突發(fā)情況。
察覺到情況有異時,他選擇了撤退。
他再次使用了語音輸入功能,急切道:“修正第二次!白安憶的異能為d級!具體表現(xiàn)形式是身體素質(zhì)良好、擅長格斗的分·身”
快到了
距離固定傳送點,還有一百米。
男人遠遠地看到了那棵榕樹,喜出望外,集中精力,提升本就可怖的步速,加緊趕去。
幾乎是三秒后,他就抵達了傳送點。
用腳掃去地面上刻意覆蓋上的落葉,男人跳入了一道描在地上的光圈,蹲下身來,在光圈右上角拉下一面鍵盤,急急敲入幾個數(shù)字。
阿倩保不住了,但金凱還活著!
他要快點回總部求救!
但是,男人想象中的傳送沒有發(fā)生。
幾秒后,他仍是呆呆站在原地。
“你們的項圈的確很難解析。”
聽到一把清亮的聲音,男人驀然抬頭。
婁影坐在樹上,說:“但是,只是暫時性地截斷你們對外的通信頻段,還是很簡單的。”
男人眼前一閃,已不見樹梢上那個戴著面具的人的蹤影。
下一瞬,他脖頸處傳來一陣鈍痛。
在他倒下時,一只手及時攬住了他的身體。
婁影仍是不改紳士本性,對昏迷的男人輕聲道:“密碼ny021398,感謝幫助。”
男人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因此他沒有聽到耳返里響起的,他最后一名隊友生命信號歸零的提示音。
在聽完池小池的分析后,“白安憶”就咔嚓一聲擰斷了男人的脖子。
“白安憶”說:“你說得對,沒有必要了。”
池小池閉眼畫了個十字,就用光了所有的仁慈。
他說:“就等我哥把第三個人帶回來了。”
“白安憶”轉(zhuǎn)頭打量著池小池:“你不像是從正常社會來的人。”
池小池:“啊,我來的上一個世界是古代戰(zhàn)爭世界。”
經(jīng)過信息交流,“白安憶”對池小池已經(jīng)有了初步的了解:“不,我的意思是,你真正來的地方。你的家。”
池小池:“哦,那是個跟你們原來的世界差不多的社會。”
“白安憶”點點頭:“那你要想真正‘回去’,就不大可能了。”
池小池笑了笑。
早在上個世界,他就窺破了主神的用心。
主神讓他前往這種不殺就無法存活的世界,不就是想讓他背上罪業(yè),無法回到正常世界的邏輯中去嗎?
“我是個演員。演員能做的,是尊重角色、貼近角色、保護角色。把每個角色當(dāng)做孩子對待,是我入行第一天老前輩就告訴我的事情。兒子沒做好,倒是先學(xué)會了做爹,說的就是我了。”
池小池說:“所以,我只為角色考慮。在獨屬于角色的戲碼中,殺死‘池小池’,角色才能活。”
他繼續(xù)道:“讓這些來殺我們的人活著,是沒有任何意義的。留下他們的命,讓他們活著出去,他們有可能會出賣我們,有可能會卷土重來;如果廢掉他們的戰(zhàn)斗能力,知曉監(jiān)察機構(gòu)秘密的廢人,機構(gòu)不會讓他們存活,甚至?xí)勰ニ麄儯蝗缢退麄円粋€干脆利索的好死。”
“白安憶”端詳著池小池的臉,突然伸手,替他扶了扶眼鏡,粲然笑道:“你說得對。你是個很務(wù)實的人。”
不遠處傳來一聲咳嗽。
一個人被砰咚一聲扔到了“白安憶”與池小池之間,打斷了“白安憶”的動作。
婁影靠在一側(cè)樹邊,一臉的如沐春風(fēng):“人抓回來了。我是不是打擾到你們了?”
三人組只剩下最后一個活口。
不會再有人去通風(fēng)報信,失去了獲救的最后機會,又得知了兩個同伴的死亡,最后的那個人招得一干二凈。
男人萎靡地垂頭道:“我們的代號,是‘鯰魚’。”
所謂鯰魚,是指“鯰魚效應(yīng)”的鯰魚,為了確保從遠海運輸而來的金槍魚不因懶于游動而死,從而破壞味道,漁民們會在裝滿金槍魚的魚簍里,加入一條兇猛的鯰魚。
鯰魚四處沖撞,攪動水面,引得金槍魚們快速游動,以保證它們被新鮮地運送到海岸,給人最新鮮美好的口感體驗。
他們?nèi)耍拇_是外面的總控中心派來的。
“我們負責(zé)清除排名靠后,或是消極比賽的人。”男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這樣的人多了,會影響賭博的樂趣,減少參與者和和盈利。我們被投入的時候,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傳送門。為了把信號發(fā)射的強度降到最低,我們的項圈被摘除了,生命信號轉(zhuǎn)為內(nèi)部共享。因為要清除的都是能力不足或是消極比賽的人,三個人已經(jīng)很足夠所以,所以以前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情”
圍著他的三個人一不發(fā),盯準了他。
男人干巴巴道:“我的異能是高速奔跑,等級只有c級”
這仍然不是大家需要的答案。
男人肩頸緊張得繃成了鐵疙瘩:“你們還想知道什么?”
“白安憶”利落道:“全部。”
“我只是一個觀測員”男人幾乎帶了哭腔,“饒了我,饒了我吧。我這種等級的異能者,根本接觸不到核心機密,就連狩獵也不會帶我”
“不知道嗎?”池小池出其不意道,“帶花紋的鐵牌,你也不知道是什么嗎。”
男人登時口舌僵硬:“你們怎么”
“白安憶”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指尖試探著一用力,男人就發(fā)出了豬似的哀嚎:“別殺我!別殺我!我說”
他是見識過女人的死亡速度的。
“‘鯰魚’不只是從外投放的”男人的喉嚨被放開后,他弓著身子咳嗽兩聲,不待把氣喘勻,就拼命啞聲道,“參賽者內(nèi)部,也被事先投放了‘鯰魚’,可以憑借鐵牌互相說明身份可我們‘鯰魚’內(nèi)部也分成了內(nèi)外兩個不同的機構(gòu),所以我們也不知道,哪個參賽者是‘鯰魚’,以及‘鯰魚’究竟有幾條”
眼見問不出更重要的內(nèi)容,池小池就起身離去,把那男人丟在了身后。
經(jīng)過一次合作后,“白安憶”顯然已把池小池視為了有價值的合作對象。他輕聲問他:“解決掉?”
池小池點點頭。
很遺憾,這個男人也不能活著回去。
但,不能是現(xiàn)在。
池小池提出想看一看他們的傳送點,婁影在前引路,不多時,“白安憶”也跟了上來。
走了一會兒,他們就抵達了那棵描畫著光圈的榕樹下。
池小池在附近搜索一陣,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了其他兩個光圈。
見到光圈實體后,池小池抿著嘴唇,細思了一陣。
“我有個想法。”池小池抬手撫摸著榕樹上垂下的氣根。
婁影與“白安憶”洗耳恭聽。
池小池:“我們被傳送進來的是意識,他們也不例外。而這個光圈可以把一個人的意識傳送出去。我想借用那個人外面的身體,查探一下情報。而送出去的那個人,最好是擅長演戲的。”
作者有話要說:婁哥斯文地喝了一口醋w
2月22號請一天玩耍假~蹲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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