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霞雙腿發軟,幾乎是靠在斂秋身上,眼淚斷線般灑下:“斂秋……他剛剛……是想殺了我嗎?”
她知道自己愚鈍,知道自己沒母妃聰明,沒父皇厲害,所以她把所有希望都放在李樓風身上。
只要得到,就能證明她是能爭能搶的。
斂秋沒有回答,轉頭望著釘在床柱上的金鉤,仍在不住地晃動著。
……
“走水了,走水了!”
蕭瑾安把手里沒吃完饅頭遞給張璐,端起碗灌了一口水就往外沖。
“哪里走水了?”夜風微涼,她攏了攏衣服四下查看,沒看哪里有火星子。
“那邊,離宮那邊走水了!”
跑出來的人聞擺了擺手,重新回去吃飯。
蕭瑾安眼皮一跳,朝離宮的方向望去,那片天被映得微微發亮。
她跟隨漠不關心的眾人一起往回走,張璐重新把饅頭遞給她,還把另一個桌角的咸菜扒拉過來,“喏,生病了就是要多吃點,才好恢復身體,不然身體沒有力氣,怎么能自己好呢?我們這里弄點藥不容易……”
蕭瑾安渾渾噩噩地聽她絮叨,時不時點點頭表示在聽。
那高懷淵怎么辦?
這么大的火,他能跑出來嗎?
那日去離宮也不見有個人影,高懷淵孤零零地躺在偌大的冷宮中,身邊沒有一個人。
如此大的火勢,他肯定早有覺察,跑出去了吧。
蕭懷瑾被那口饅頭噎得不住咳嗽,趙嘉把水遞給她,她緩了緩,咳得淚眼朦朧。
“我出去一趟。”她把碗一放,起身幾步消失在門外,留下面面相覷的一桌人。
她沒走正門,用李樓風教她的爬樹的方法找了一堵人跡罕至的矮墻,翻墻而出,往離宮的方向奔去。
二十八歲的高懷淵造的孽,至少不關十四歲的他的事。
她一時遷怒,好歹沒得手,不至于讓自己愧疚痛苦。再者,這個冬天如果她不出現,高懷淵也會因饑寒交加而死去。
自己到底在害怕什么?
重生之后,所有的事情與前世都有著絲絲縷縷的關聯,卻又不盡相同。
火光越來越近,這個天氣秋高物燥,可如此大的火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燒起來的,有誰想要殺了這時候的高懷淵嗎?
依稀能聽到不遠處有人在叫喊著救火,不是高懷淵的聲音。
離宮之大,總共有四個門,她在火勢還算溫和的北門停下,被滾燙的熱氣熏得睜不開眼,不死心地往里面高聲喊著:“五皇子——”
“五皇子你在里面嗎?”
她邁步要進,頂上的橫梁發出一聲脆響,轟然砸下。
后退一步堪堪躲過,蕭瑾安秀眉緊蹙,不確定是否還要進去。
沒等她思考出結果,便被突然出現的李樓風攔腰抱起,躲過了追擊而來的火舌與炭塊。
幾個起落之后,李樓風將她帶到不遠處的墻根下,伸手把人困在自己和墻壁之間,怒不可遏地低吼道:“你還想為他送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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