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瑾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明白她一片好心,沒來得及道謝,青黛就匆匆走了。
自己在挽月宮像個瘟神,仿佛沾多了就甩不掉了。
蕭瑾安抻了個懶腰,她不是第一回做人了,面對什么事都有幾分氣定神閑。
宮中之事來來去去不過人心二字,孟妃來路不明,她也不是全無準備。
這兩日她將追風派出去,循著上一世的蛛絲馬跡,勢必要把孟妃偷情的證據握在手里。
可孟妃當真謹慎,竟是一點信物也沒留下。
無妨,她最不缺的就是手段,有的是辦法讓皇帝對孟妃起疑。
普天之下,最要命的不是證據,而是皇帝的疑心。
這一點,她親身體會,心有戚戚。
幸而李樓風給她留了追風,否則她一人奔波,少不了輾轉錯漏,也替她省了不少力氣。
“蕭瑾安,晴厘姑姑找你。”
她回過神來,晴厘立在堂下,差人來傳她。
看樣子那位公主被打發走了,路過時她瞥了一眼飽受欺凌的小宮女,見她臉上手上皆有傷痕,忍不住在心底嘆氣。
待她走得近了,將那小宮女五官看清,竟是愣在原地。
這是……如喜?
前世她慶安宮中的掌侍宮女,她從宴會上救下來的小宮女,跟著她身邊少說也有七八年的……如喜。
如喜怎么會在這里?
如喜似有所感,隔著淚眼婆娑望去,只來得及看到一個似曾相識的背影。
另一邊,月霞回到流華宮中,氣得險些把桌子掀了。
斂秋習以為常地往旁邊躲了躲,等該摔的都摔了該砸的都砸了,才上前寬慰道:“這兩日娘娘忙著中秋盛會,等明日一過,興許就好了。”
月霞滿頭珠釵,卻學不來孟妃的雍容,“那她為什么連一面也不愿見我!”
她心思百轉,開始胡亂揣測。
說什么怕李樓風生厭,要順理成章地處置那個賤人,本公主厭惡之人當死則死,可母妃偏要大費周章,將那賤人調去流華宮中,這下她想下手都……
月霞心中有了個不可思議的猜測,她惶惶然望向斂秋,眼淚大滴大滴從眼眶滾下,“斂秋,母妃是要包庇那蕭瑾安,才不讓我下手的……”
她越想越覺得事實如此,斂秋沒想到她心思百轉,轉歪了。
“公主多慮了,娘娘必然是向著您的……”
“胡說!胡說!她今天連見我一面都不肯,憑什么?憑什么?!”
“為什么,我身邊的人都要被她搶走……”
月霞泣不成聲,被自己嚇了個半死。
她平日里輕則罵重則打,在斂秋看來,不過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心性,說是被寵壞了,又不盡然。
生在皇家,得來的溫情都是打了折扣的。
于是她越缺越要,越要越缺,生生變成了如今動不動就歇斯底里的模樣。
斂秋沒有聲,任她大哭發泄,聽到她從由高漸低的泣音里陰鷙道——
“我不等了……我要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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