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我不好,害你白白等了一日,若我周全些你便不必……”
李樓風望進她瀲滟的眉眼中,頃刻間忘了詞,還要人家提點:“不必怎么?”
“不必……”
“不必為你心焦?”
蕭瑾安上前兩步,他啞口無地訥訥后退,眼神卻不那么乖巧,攫著眼前之人不肯放。
她也不是什么好心人,步步緊逼,直到他后腳跟撞上椅子腳,身形不穩地摔進椅中,她才居高臨下地笑道:“害得我這一日虛度,什么都做不成,只白白等你一人,結果還什么都等不來。”
她微微傾身,那股不知名的花香便更加馥郁,“你要怎么賠?”
李樓風險些溺死其中。
聽說人中了某種毒,哪怕在現實里七竅流血痛不欲生,在幻覺中,他也是甘之如飴求之不得的。
他覺得自己確實是中毒已深,命不久矣,所以格外大膽。
蕭瑾安看他目光沉沉不說話,以為是自己把人嚇著了,剛要開口替他解圍,誰知他垂眸片刻,再抬頭時剛才的小鵪鶉便不復存在。
李樓風把扶手攥得微微開裂,面上一派談笑風生:“我家中倒是有幾分薄田,幾間房舍,不過細細數來,家中最值錢的就是在下了,我這人素有誠意,你看,要不就把這最值錢的笑納了吧。”
蕭瑾安被這廝的厚臉皮震驚得說不出話。
燈花“噼啪”一聲炸開,她才撓了撓頭,頂著燒紅的一張面皮看著天花板故作深思。
“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正好我家中缺幾分薄田,你說話算數,我這便去拿地契。”
李樓風:“……”
可是,地契也該是我拿啊。
眼看有人就要落荒而逃,他伸手想抓住人,這時肚皮發出“咕嚕嚕”的一串動靜。
蕭瑾安:“撲哧!”
李樓風:“……”
好了,不用抓了。
那人不跑了,轉眼看他,輕聲道:“飯也沒吃就跑來找我了?”
他很有氣概地一擺手:“也不是什么要緊事。”
肚皮:“咕嚕嚕~”
蕭瑾安笑彎了眼,突然很想伸手撓撓他的下巴,但她忍住了,朝門外吩咐道:“月華,看看后廚還有些什么,熱一熱送過來。”
月華頂著后腦勺兩道灼灼視線,硬著頭皮退了下去。
一轉過回廊就被老爺夫人拽住,連珠炮的問題轟了出來,月華年紀小一根筋,說話做事都是直來直去,但凡彎繞一點,沒有旁人注解她便兩眼一抹黑。
雖然她也覺得那兩人有什么不對勁,語氣都像是裹了棉花似的,但小丫頭思忖片刻,還是一臉正直道:“那公子是來賠罪的,說家中有房舍田地,大小姐跟他要了田地。”
她還頗為懂人情世故地腦補道:“大小姐請他用完膳,讓他回家中取去。”
月華越想越對勁,一錘定音道:“這個公子是來給大小姐送田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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