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憐徹震驚于“我家都被虎視眈眈成這樣了,還有人要給我弟說親”,李明庚則是捕捉到了月霞臉上的慍怒。
他猜測,這應(yīng)當(dāng)不是上面關(guān)心的,大抵……是公主關(guān)心的。
而公主顯然也沒想過要問這個問題,因此這個問題也是問話人關(guān)心的。
李明庚意味深長地暗暗打量徐恒,語焉不詳?shù)溃骸半m說到了適婚年齡,可他一無功名二無賢名,我們也不好平白耽誤了別家姑娘。”
“怎么會呢,樓風(fēng)哥哥在武學(xué)上頗有造詣,是出了名的青年才俊,想必……想必有人心悅于他……”
李家兩兄妹一個望天一個望地,誰會心悅他們家幺弟呢,好難猜哦。
李憐徹:“公主謬贊,能入公主青眼是他的福氣,公主餓了不曾,我傳人用膳吧。”
“不了,我出宮一趟還有些事情,便先走了。”她松了口氣,只想趕快動身前往京北。
李憐徹眼看流程走完了,也不強留,笑著送她出門:“公主事務(wù)繁忙,我等便不耽誤了,今日公主能撥冗前來,實屬我國公府榮幸,公主一路小心。”
馬車悠悠離開了國公府門前,她垮下肩膀撐了個懶腰,一腳踏在門檻上長出一口氣。
自家二弟打著折扇,若有所思地望著馬車離開的方向,她問:“怎么?”
李明庚搖搖頭,嘆息一聲:“有情人最是難為。”
有人的日子怕是不太好過。
……
“啪!”
徐恒看了她一眼,垂眸不語。
月霞氣得胸脯起伏,“你這是做什么?仗著我母妃派你隨行,便隨意取笑我?”
斂秋一直等在車上,不知道剛才是個什么情況,就算知道,她最好也眼觀鼻鼻觀心當(dāng)個擺設(shè)。
他怔了怔,沒想到她用的是“取笑”一詞。他還以為,她這么驕傲的人,是抱著勢在必得的決心看那人的。
憑什么?那人憑什么泯滅她的驕傲?
“他配不上你。”
“啪!”
月霞瞪大眼睛,憤憤質(zhì)問他:“難道你就配得上?”
養(yǎng)尊處優(yōu)之人,聽著耳光響亮,實則并沒多疼,與他小時候遭受過的拷打相比起來,這簡直跟憐愛沒什么兩樣。
徐恒慣常地垂著頭,一副任君打罵的軟柿子樣,毫無停頓道:“我是什么東西,我自然配不上。”
月霞冷笑一聲,對他的反應(yīng)早有預(yù)料,眼不見心不煩地轉(zhuǎn)開眼,“那就別來礙我的眼,別以為有母妃給你撐腰,我就會對你手軟。”
“能死在公主手里,徐恒求之不得。”
他不是個話多之人,往常惹了她不快,她罵夠了,也就過去了。可今日目睹了她為了另一個人的雀躍,他心中莫名凄涼,因此屢屢出格。
“……你給我滾出去。”
念在他陪自己出宮,特許他坐在自己身邊,他非要找不痛快。
徐恒沒有二話,立刻起身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