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泉與柳扶風漫談良久,柳扶風始終興致高漲,直到口干舌燥,方想起蕭泉來意。
“是我多……怎么遲遲不見樓風身影?”她不免懊惱,朝門外看了看。
蕭泉笑著給她倒了杯茶,“我與姐姐相知暢談,便讓他先自行忙去了。”
柳扶風啜了口茶,喟嘆道:“都賴我,平白誤了有情人。”
蕭泉:“姐姐哪里話,是我們先上門打攪。”
柳扶風捧著茶杯,眉目都氤氳在霧氣里,她欣賞地看著蕭泉,是打心底里喜歡這個靈慧的姑娘,忍不住問:“泉兒,你也別嫌我長舌,我實在是喜歡你,你的性格與樓風簡直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何時入門,好與我作個妯娌。”
貼著墻根想來把人領走的李樓風頓在門邊,已經把柳扶風認作自己親生的二姐了!
蕭泉也沒了往日的忸怩,既明了自己的心意,這一關是遲早要過的。
她沉吟片刻,嘆息道:“我……并非不曾想過,只是我家中比之國公府,確實是門不當戶不對,莫說我心有余悸,怕是我爹娘那頭,也不大同意。”
門內的柳扶風與門外的李樓風都是自小長在高門,又都對權勢無意,經她這么一提醒,才想起人間還有這般那道的規矩。
柳扶風上前執起她的手,斟酌道:“我明白你的憂慮,我至今入門不到兩月,家中一切尚可,較之尋常官宦人家,也沒那么些打緊的規矩。”
“這是女子的終身大事,我與你父母同心,既不愿你循規蹈矩,也不愿你被豪門大家蹉跎,總之……泉兒,你問問自己心意,無論你是誰,我柳扶風都鼎力相助。”
蕭泉不禁莞爾,暖流淌過心間,打趣道:“柳姐姐心也太善,我不過與你初識一面,看樣子便要與我義結金蘭了。”
柳扶風嗔笑:“相見恨晚,義結金蘭又何妨?”
“篤篤”
門外傳來李樓風的聲音:“二位姑娘餓了不曾?”
“小世子來我這兒拿人了,”柳扶風笑著拍拍她的手:“你且去吧,濕衣裳我著人給你洗好烘干,保準你走時能帶上。”
蕭泉撫了撫自己身上的衣服,錦緞觸手生溫,柳扶風知她所想,截道:“這衣裳你若不嫌棄,便贈與你了,只盼你今后能多來看看我。”
“那我便不客氣,占一回姐姐的便宜了。”
柳扶風朝門外喚道:“進來吧樓風。”
李樓風總算能見到二位真容了,晚枝捧著什錦盒子從院外走來,見向來冷清的院子熱鬧起來,不明所以道:“小姐,方嬤嬤回家省親路過府上,托我將你愛吃的糕點帶來了。”
柳扶風接過盒子,敲了敲她的額頭:“怎么也不與我打聲招呼,到處找不見人影。”
晚枝吐了吐舌頭,心想那會兒你正跟二爺待在一塊兒,哪能平白壞人好事啊。
“泉兒樓風,快來,我也不留你們,嘗一嘗再走。”
她熱絡招手,兩人齊齊圍上去,看盒中陳列著各種形狀的糕點,無一不精巧可愛。
“方嬤嬤是我乳母,手巧得緊,我自小便愛吃這些個哄人的玩意。”柳扶風捻出一塊梅花圖樣的小糕放在蕭泉手中,“嘗嘗。”
蕭泉又是大老遠地淋雨跑來,又是說了好些話,費力費腦,早就餓得差不多了。
她將梅花糕塞到嘴中,連指尖也舔了舔,食指大動:“甜而不膩,嬤嬤好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