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城,一座大府邸中。
栽著青竹的雅居里。
被老師毒打一頓,終于養好了傷的詞宗袁斌坐在窗邊,一邊喝茶,一邊聽著三位師兄師姐的論。
再過不久便是端午節了,青云社里的才子許多都準備參加,今年可不能再輸給英社。
連輸幾年,今年再輸,可真就丟盡顏面了。
歲數最大的三弟子吳諾搖了搖頭:我等隱宗弟子,當如隱士,不計較浮名,不要將輸贏看得太重。
話雖如此,能贏自然還是好的。聲音嗲嗲的虞倩坐在一張藤椅上,豐滿的臀兒擠出驚人的弧線,她微微仰著,將傲人的胸襟展現得淋漓盡致。
可惜了江寒并非我隱宗門人……看起來沉默寡的嚴東青嘆了一口氣,若江寒拜入顧清秋門下,那自然是青云社的人。
屋里沉默了片刻,吳諾嘆了一口氣:你們聽說了嗎江寒又作出兩首詞。
虞倩眼睛一亮:你說的是《蝶戀花》
吳諾點了點頭,道:那兩首《蝶戀花》實在極佳,同一個詞牌名,同一道題目,卻皆為上品。
嚴東青道:我甚喜那兩句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虞倩笑道:我與你不同,我更喜歡那首‘佇倚危樓風細細’。
說起這兩首詞,四人談興正濃,就在這時,有書童來凜道:蘇師兄回來了!
屋里的人都驚喜起身。
顧清秋有不少弟子,但正式收的也就七位,其中大弟子叫蘇長卿,自小跟隨顧清秋讀書練武,詩詞上的造詣也是頗高。
不多時,一個身穿鶴紋白衣,風度翩翩,容貌英俊的長身青年便步入房間,道:師弟,師妹,老師呢
老師在自個院子午睡,尚未醒。嚴東青道:師兄要去見老師嗎
先不去了,等老師醒了再說。蘇長卿一邊說著一邊在椅子上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水喝著:端午文會在即,青云社里可準備了什么詩詞
說到這個話題,屋里的四人都陷入了沉默。
嚴東青沉聲道:我們剛才正議論此事,青云社雖有不少才子都準備了詩詞,可惜都是泛泛,沒有什么精品。
袁斌呢蘇長卿看向袁斌,笑道:師弟乃是詞宗,這事只能推給師弟了。
袁斌連連搖頭:不行,不行,我這兩年都不準備填詞了……
蘇長卿奇道:這是為何
袁斌嘆了一口氣,當即將到云陽縣遇上江寒,深受打擊的事情說將出來,之后,又誦出那幾首詩詞。
袁斌道:此人,藏拙十余年,一鳴驚人。詩詞之才,驚世駭俗!
虞倩憤憤道:可惜老師糊涂,竟然拒收為徒!
嚴東青嘆息不已。
蘇長卿皺眉,沉聲道:你們怎可在我面前說老師的壞話!竟因為幾首詩詞,便罵老師糊涂,爾等莫不是想要欺師滅祖
蘇長卿目光掃過誰,誰就羞慚低頭。
吳諾忙道:師兄莫要生氣,我們也只是說氣話。
蘇長卿語氣緩和了一些:不錯,鐘離憂,阮子謙之名的確隨著那首《惜罇空》而揚名,花魁周韻也會因為《蝶戀花》而揚名,可那又如何你們是不是在這紅塵里待得太久,忘了我們隱宗的‘隱’字是何意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么,在想老師若是收江寒為徒,或許會給你們每人作上一首詩,好教你們名留青史。
說到這,蘇長卿放聲大笑,看著四人連連搖頭:你們卻不想想,詩詞全靠偶得,豈有那么容易,難不成那江寒每作一首皆能名留青史你們竟妄想當上江寒的師兄師姐,借他的詩詞名留青史,簡直白日做夢!
如此在意虛名,爾等將來又有何成就
這一番話罵得四人面面相覷,不敢多,心里都知道大師兄此話甚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