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煮了一壺茶,茶是劣茶,水也不是山泉水。
錦衣男子與江寒相對而坐,端起茶盞嗅了嗅,不曾喝,放了下去:聽說你開了這家香露鋪?zhàn)尤者M(jìn)斗金,就連那綿香坊也受到了一些沖擊。
你的詩詞也很好,《長相思》讓洛陽城多少閨中少女懷春,《蝶戀花》在青樓勾欄廣為傳唱,那首《惜罇空》,便連大儒也贊不絕口。日進(jìn)斗金又詩才橫溢,如此年輕便有這個成就,已經(jīng)很了不起了……可是,這些在我看來卻不值一提。
江寒靜靜看著他,臉上依舊帶著淡淡的笑容。
錦衣男子道:你可知幼薇……便是云眠的身份嗎
見江寒沒回答,錦衣男子道:她是當(dāng)今九公主!
江寒臉色依舊沒有變化,他知道秦云眠是位公主,只是不知道是哪位公主,原來是九公主啊!
這么看來,昭月公主會找上自己便說得通了。
因?yàn)檎言鹿骱途殴魍瑸榛屎笏?
至于面前這個人的身份……江寒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些。
錦衣男子繼續(xù)道:不錯,暗香露日進(jìn)斗金,在尋常百姓之中已算是杰出,可終究是商人,商人低賤,上不了臺面……即便你還會作幾首詩,填幾首詞……可詩詞終究是小道,小道依舊是小道,只能附庸風(fēng)雅。
他看著江寒,眼睛微微瞇了起來,說道:你可知道如今的寧國公府
見江寒不回答,他有些自自語的道:寧國公隨皇帝征戰(zhàn)天下,得封國公之位,家世煊赫,如今寧國公二公子許南雪武將出身,歲不過二十七,卻已得封縣子爵位。寧國公不久向皇帝求恩典,皇帝有意將九公主許配給許南雪。可是……幼薇卻與你走得太近!
不錯,你生意做得好,詩詞也作得好,可終究是個上不了臺面的小商人!給你一輩子,你能邁入縣子爵位之列嗎你能及得了許南雪的一根頭發(fā)嗎
你雖有才,此生得娶一位身世相當(dāng)?shù)墓媚?安安穩(wěn)穩(wěn)過一生便是了。
幼薇,地位尊崇,不應(yīng)嫁給一個貧賤少年,應(yīng)該嫁給一位累累戰(zhàn)功的少年英雄。
若想攀龍附鳳,需得好好想想,自己會不會在洛陽的漩渦中被絞成粉碎。
離幼薇遠(yuǎn)一些,她不是你可以妄想的人!
清河縣缺個縣令,我可以送給你,收拾東西,去吧,永遠(yuǎn)別回來了。
他語氣淡淡,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
江寒收起臉上的笑容,平靜的直視錦衣男子,道:公子今日來這里,就是為了說這些
他心里生出一股怒意,這錦衣男子并沒有尖酸刻薄的譏諷他,而是以一副高高在上的語氣,仿佛在與一只螻蟻說話……這更讓他心里難以控制的憤怒!
憑什么
憑什么一句話就讓他離開
憑什么一句話就讓他放棄他的產(chǎn)業(yè)
不等錦衣男子開口,江寒沉聲說道:不錯,寧國公確實(shí)是貴胄,公子也是貴胄,即便我生意做得好,身份上依舊低你們一層,遠(yuǎn)遠(yuǎn)比不上你們身份尊崇……可,我這種人也不是公子可以如此侮辱的!
他直視錦衣男子,緩緩說道:王候?qū)⑾?寧有種乎。三十年河?xùn)|,三十年河西,請殿下,莫欺少年窮!
錦衣男子瞇著眼睛盯著江寒,眸里閃過一抹凌厲的光芒:你可知,只要我一句話,就能讓你暗香露倒閉,一句話,就能讓你葬身魚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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