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見望哭訴了整整半個時辰,訴說這幾個月修堤壩的艱苦。
在他口中,修堤壩根本不是人干的活。
不是上官刁難,就是下面的人難纏,他在那里吃不好睡不好,還天天受氣,生生熬老了十幾歲,把自己熬成糟老頭子。
沈窈淡漠的聽著,時不時應付兩句,心里那叫一個舒爽,猶如六伏天吃西瓜。
沈見望真情實感的哭訴完,后知后覺的發現這個女兒沒有一句關心的話,頓時臉色變得無比難看:
“窈窈,為父遭這么大的罪,你就沒有要說的?”
沈窈淡淡道:“父親身為朝廷命官,是為圣上分憂,為百姓謀福祉,修筑堤壩怎能說是遭罪。”
沈見望嘴角抽搐,恨不得一巴掌拍死這個冷漠無情的女兒。
他算是看清楚了,她對他這個父親沒有半點父女情分,恐怕心里巴不得他死在外面。
如此一想,沈見望怒火中燒:
“逆女,我是你爹!你若是對我不孝,休想在侯府立足!”
沈窈面色未變,根本不在意他的威脅:
“逢年過節,女兒準時給父親送節禮,未有任何不孝之舉,父親還是莫要給亂扣罪名,徹底寒了女兒的心。”
不說還好,一說沈見望更氣:
“你心里沒有我這個父親,送的那些節禮全是糊弄外人的!你要真的孝順我,就趕緊讓我回京,否則你就是不孝,是大逆不道!”
一開始他就被這逆女糊弄了,說什么讓他修筑堤壩攢功績,才能給他走動關系繼續往上升。
沒去修堤壩之前,他也以為動動嘴皮子,讓別人去干活就好。
沒想到整日被上官訓,被下面的人糊弄。
修筑堤壩幾個月,功勞沒有撈著,還吃了不少掛落,一把老骨頭也快熬壞了。
這逆女就是恨他,見不得他好,要讓他累死在堤壩上!
“父親硬要指責女兒不孝,女兒也沒有辦法。”
面對沈見望的指責,沈窈半點沒有放在心上,十分好脾氣的給他講道理:
“命你去修堤壩的是工部的決定,父親心有不滿可以去找李大人,女兒一個婦道人家,沒有本事插手工部的事務。”
說到這里,沈窈笑容明媚:
“父親實在不想修堤壩,年后就向上書致仕,想來李大人會如父親所愿。”
致仕?
致個屁的仕!
沈見望氣得倒仰,面色漲紅的痛罵道:
“逆女,逆女——”
沈窈像是沒有聽見,任由他無能狂怒。
綠柳幾個心腹丫鬟就守在門口,附近沒有丫鬟婆子會湊近,她不怕沈窈的咒罵聲傳開。
沈見望罵的嘴皮子都干了,也不見沈窈松口,他恨不得撲上去一把掐死她。
只是他只敢在心里想一想,根本沒有膽子動手。
半晌后,沈見望冷靜下來,目光冷冷地盯著沈窈:
“身為女兒,你不肯為為父出力,那就出銀子,你給我五千兩!”
聽到這獅子大開口的話,沈窈噗嗤一聲笑出來。
沈見望的臉色愈發難看:“你笑什么!”
沈窈拿起帕子拭去眼角的淚,聲音平和的不像話:
“我出嫁時,父親沒有給我陪嫁,如今讓我拿出五千兩銀子,是想讓我開口找我婆婆借么?”
不等沈見望開口,沈窈直接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