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鍋湯主要還是給艾琳娜做的,所以邵靜靜和季緩被批準各吃了一小碗后就沒了,只能一邊吃白菜一邊眼巴巴看艾琳娜吃。
最可氣的是容瘦云還要一臉佛光四射地勸說他們:“入什么道教啊,你看也吃不飽,不如跟我,我教你們免受七情六欲困擾,吃白菜也能很快樂。”
二人:“……”
周錦淵嫌棄地道:“閉嘴,少搶生意。”
艾琳娜到底食量不大,吃撐了后也實在吃不下去了,她都拿這個當主食了,日常吃飯絕不會吃這么飽。
周錦淵說:“還行吧?回頭再給你燉點鴿子、鴨子什么的,你看你平時吃的那也太干巴了。”
他就看不下去,女孩子,還是病人,天天吃得干干巴巴的。
艾琳娜的眼淚突然就啪嗒啪嗒落了下來。
布朗先生還在吃呢,一看也慌了,把碗筷放下來,“艾琳娜,你沒事吧?”
他開始反思,難道自己準備的食物真的很“干巴”嗎,可是在家里艾琳娜也是這么從小吃到大的啊。
從小的飲食習慣都固定了,布朗先生覺得自己即使很喜歡周醫生做的雞肉,但也割舍不下三明治。
周錦淵也驚了,這么苦的嗎?
“我沒事……謝謝你,周醫生。”艾琳娜深綠色的眼睛里滿是哀傷,看得在座的人都不忍心了,這平時吃得是有多素啊,雞肉好吃,也不至于到這個地步吧。
“我只是有些為難,我怕按照這個食量吃下去,也許我的腿恢復了,但我的體型不再允許我登臺,甚至離不開華夏了。”
其他人:“……”
好真實的原因啊,說得也有點道理,剛才邵靜靜還提醒艾琳娜保持身材來著。但側面也說明了艾琳娜真的很喜歡,才吃了一餐,就開始憂慮自己的職業生涯了,生怕自己會墮落。
“我以為怎么了,只要不暴飲暴食,是不會走形的。”周錦淵卻是松了口氣,只要不是艾琳娜的情志又發生惡變就行,艾琳娜現在確實比別人容易多愁善感。
“要實在擔心,回頭給你扎幾針減肥,幫助你新陳代謝。你以后回家要是想念了,l市肯定也有中餐啦……”
艾琳娜卻沒聽進去后面那些,她的身體僵了僵,不可思議地道:“針灸……可以減肥的嗎?”
周錦淵迷茫地道:“你來海洲沒有上街轉過的嗎?滿大街的小廣告,針灸減肥套餐,我還能不會?”
他不但會,而且肯定做得比一般人要好啊。
艾琳娜:“可是你從來沒說!”
“你也沒問啊,之前看你又沒那個需求。”周錦淵,“我會那么多,不能一見面就給你遞個條兒介紹一遍吧。”
艾琳娜:“……”
雖說針灸也就是輔助,艾琳娜要登臺,肯定得靠康復鍛煉、運動,但聽到周錦淵這么說,艾琳娜好歹感覺又有勇氣繼續治病了。
也是這時,隔壁沒頭蒼蠅一樣轉悠了半天的何主任,終于試探地走進了小青龍,并看到了八卦爐里的肉,震驚地道:“真的是你們在吃雞啊?”
“哎喲,我怎么就沒想到就在隔壁,就你們在這兒吃雞,饞得我盒飯都吃不下了!”何主任拍著巴掌抱怨。
他都努力想無視那股香味了,但不停有人說“什么味道啊這么香”,搞得他也心癢難耐,飯沒吃幾口,就在搜尋誰家燉湯了。
“何主任?這是我給病人做的藥膳,已經吃完了。”周錦淵詫異地看他一眼,覺得他表現有點夸張了。
何主任更傻了,居然是小周醫生做的?
其實何主任表情夸張,主要是他找來找去,愣是沒敢想過是小青龍,甚至路過時看到他們在吃飯,桌上還擺著一個大鍋——那個鍋不是用來做孔圣枕中丹的么,那玩意兒在本社區很出名啊。
這鍋搖身一變,還能用來燉雞的?而且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這簡直是兩個極端吧,說出去本社區都沒人會信。
“什么,吃完了?”何主任慢半拍又反應過來,都吃完了,他非常惋惜,“那個,你等會兒還燉么,賣不賣……”
周錦淵不好意思地笑道:“不行啊何主任,給病人吃的,我們又不是開飯店的。”
他也就讓邵靜靜買了一只雞。
何主任幽幽嘆了口氣,“好吧。”
他背著手轉身走了。
過了一會兒,又有兩個人跑進來,“聽何主任說,是你們這兒在做雞?賣嗎?”
周錦淵:“……是做藥膳!不賣,僅供病人。”
“哎,還要得病才能買你們的菜么。”來者惋惜地看了看,“什么病啊,我試試看能不能得上。”
艾琳娜回頭用標準中文說:“癱瘓。”
來者:“……”
算了,告辭告辭。
在午飯結束前,來了好幾撥人詢問,直接導致了隔壁飯館的生意都暫時降到一個低谷,直到他們用完餐。
周錦淵去把八卦爐洗洗刷刷干凈,出來的時候季緩說:“剛剛有人又跑過來問了,說這菜有沒有名字,蒸的還是燉的,他吃不上回去也有個念想。”
“沒有名字誒,我一直就叫它三七、白芍蒸雞。”周錦淵想想說道,他實在沒有什么起名上的天賦,很簡單粗暴。
季緩無語一笑:“靜哥倒是編了一下……”
周錦淵:“嗯?”
細雨霏霏,下了課的容細雪走進診所,目光落在周錦淵身上,兩人對視一眼,周錦淵沖他挑了挑眉打招呼。
他卻皺了皺眉,“門口怎么有人問我,晚上有沒有神仙雞賣。神仙雞是什么?”
周錦淵比劃了一下:“你問邵靜靜去,他給蒸雞藥膳起的名字,今天蒸給艾琳娜吃來著。”
他覺得這還行,只要不是神仙做雞……
“福生無量天尊,我覺得此雞只應天上有,所以叫神仙雞,再合適不過了。”邵靜靜一臉恬淡地說道。
容細雪頓了頓:“……福生無量天尊?”
邵靜靜:“哦,我已經皈依三寶了。為了吃雞。”
趕明兒去辦皈依證。
容細雪:“……”
他不過是半天沒有來,小青龍診所已經多了一位居士,而且大有轉型土菜館的趨勢。
此時,小青龍診所外。
一輛紅色的車駛至,車門打開,邵多多從駕駛座下來,用手擋了擋細雨點兒。
而后副駕駛座才走下一名年輕男子,他皮膚較白,五官英挺但眼下卻有兩抹黑眼圈,加上發色和瞳色都是深黑色,更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顯得皮膚更為白了。
他步履懶散,兩只手放在衣兜里,沖邵多多抬了抬下巴,“你是不是搞錯地方了,哪兒有診所啊。”
“有的啊,那就是。”客串了一把司機的邵多多把朋友的車門關上,“我弟弟就在那里打工,走吧阿蒙。”
陸蒙看著那間夾在超市和飯館之間,小到不能再小,名字還格外奇怪的診所,“怎么不給你弟找個大點兒的單位。”
他聽邵多多說弟弟在診所工作,以為至少是有兩三層樓的私人診所吧,卻看到了一個路邊小店。
“你不懂,別看小,我們全公司現在都在用他們家的膏藥貼,連我們合作方的大佬也在用。”邵多多說道,“而且啊,只有這里的大夫能管住我弟弟。”
他和陸蒙是多年網友變三次元朋友,今天陸蒙好不容易有空,聽說陸蒙確診了橈神經損傷,就想起之前弟弟好像也得過。雖然是喝酒引發的,但比起陸蒙好像還嚴重一些,當時都不能動了。
邵多多那段時間正是最忙的時候,別說996,根本好幾天沒回家,昏天暗地,也不記得具體情況,到底怎么好的。
他知道的時候邵靜靜都好了,反正是沒開刀,自己提起來也很輕松的樣子,現在活動也沒障礙。
反正陸蒙是要來家做客,都在路上了,邵靜靜上班的地方離得不遠,所以直接開到診所來。好帶陸蒙去找邵靜靜了解一下情況,陸蒙還挺關心恢復后的情況,多少能供參考。
邵多多率先進了診所,沒看到他弟弟,可能是在里頭做工吧,之前也沒接他電話,“哈羅,容醫生,我弟弟在嘛?”
他也分不清醫師和藥師,其實看到的是容細雪,也跟著喊醫生了。
“在里頭。”容細雪說道,他掃了一眼跟在邵多多身后那個一看就常年熬夜的男子。
結果邵靜靜沒出來,周錦淵倒是先出現了,從診療室里走出來,“他在幫忙清理艾灸,等會兒就來,多多今天居然有空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