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知曉內情的白敏敏與周靜婉不由望向明檀,這也行?
沒等兩人反應過來,一直立在一旁沒什么存在感的沈畫竟也開口幫腔道:“其實姑娘家會幾招幾式用以防身已是足夠,不小心傷了人,到底不好,況且一不留神,還極有可能傷了自己?!?
沈畫?
明檀側目,有些沒想到她會出相助。
眾人不知內情,聽了兩人所,倒是倏然明了。
哦,原來是這明三小姐仗著自己懂幾分皮毛功夫,在自家府中欺負人呢。
這明三小姐可真是沒有半分規矩,一個姨娘養的竟囂張成這般模樣,且故意害人落水不夠,還時時惦著盼著人家落水落出個什么毛病,心思可真是萬里無一的惡毒。
她們這么想著,卻壓根沒懷疑兩人在說瞎話。
因為沈畫與明檀雖是囫圇稱聲表親,但關系并不親密,一道出門常是各有各的圈子,偶爾還要暗地里別別苗頭。
想來是這明三小姐太過跋扈,連嫡出妹妹都敢動輒揮鞭,沈畫這寄居于府的遠方表親也沒少受她欺辱,所以此刻才會幫腔附和。
如此一想,投向明楚的目光就多了許多不恥厭惡。
明楚:“我,上元——”
“上元燈節的煙火,三姐姐明年定是能看到的?!毖垡娒鞒囊活^霧水中回過神來想要辯解,明檀又輕輕柔柔地拿話堵住,還向眾人解釋道,“三姐姐先前從陽西路回來,一路催著,便是想趕在元夕燈夜回京,瞧瞧上元煙火,只不過天寒路遠,又哪是一時半會兒能趕上的?!?
沈畫聞,也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聲:“其實也怪我,若不是我與小丫頭們說起上元京中如何熱鬧,剛巧被三妹妹聽到勾起遺憾之事,三妹妹也不會無端生了悶氣,在園子里揮鞭了。”
“說起上元,阿檀今年親手做的圓子味道可真不錯?!卑酌裘趔@愕半晌,終是反應過來,添補了句。
周靜婉掩唇,也細聲道:“說來我也覺得甚為遺憾,上元時阿檀下了帖子,邀我過府嘗她親手做的圓子,只這身子實在不爭氣,每至秋冬總要風寒數日,只得臥床休養。”
明楚:“……?”
見鬼的圓子,顯江里吃的?
睜著眼睛說瞎話嗎這都是。
“靜婉,我家老夫人正是尋了個補弱的方子,改明兒送到你家府上,你尋個大夫看看能不能也用上一用?!?
“阿檀,這會兒可還覺得暈?不用早膳出門可是不行,囫圇吃些點心也好。”
“什么圓子?說得我都想嘗上一嘗了,阿檀為何未送些給我嘗嘗,小氣鬼,趕緊將我做的香囊還給我!”
……
明楚還沒捋明白幾人編的瞎話,話頭已然隨著眾人的七嘴八舌漸偏開來,壓根沒人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
不一會兒,章懷玉那邊邀的才子們也都陸續到齊,眾人的注意力又被引至只有一道漏明花墻相隔的另一園中,紛紛借著賞花的名頭上前流連。
沈畫特意落在后頭,與明楚擦肩而過時,她停了步子,輕聲警告道:“今日這般場合,我勸你安生些,若是毀了你四妹妹的清白,你以為自己還能尋得什么好人家嗎?外頭的人只會說,自小在京中嬌養的嫡女都不過如此,小娘養大的庶女更不需提。
“侯爺許是疼你不忍動你,夫人呢?昌國公府呢?侯爺就算是疼你如命非要保全于你,你姨娘又當如何,一家主母,整治個妾難道還需什么理由?死了也就死了。”
明楚忽怔,背脊發僵。
她只是想逞口舌之快,并未熟慮深思。在原地消化了好一會兒,她腦海中滿是方才沈畫云淡風輕地說著,死了也就死了。
奉昭郡主注意到明楚仍站在涼亭之中,上前輕慢地打量著她,狐疑問道:“她們方才說的落水緣由,可是真的?”
明楚抿著唇,僵硬了半晌。
最后竟是咬牙,點了點頭。
奉昭本就不欲與一小小庶女多半句,聞自覺無趣,不屑地轉身離開。
這一幕落在不遠處的明檀眼中,她垂眸,輕輕嗅著落下的梨花,唇角微翹。
不多時,隔壁園中頻有頌春之詩傳出,舒景然平日在京中就極受文人才子推崇,而今高中,更是受捧,不少人作了詩都會先讓他賞評一二。
閨秀這邊見狀,也蠢蠢欲動,有膽大的便嬌聲沖著漏明花墻喊話:“探花郎才高八斗,不若也為我們這些姑娘家指點一二可好?”
說罷,起哄者眾。自謙的,有惑的,給探花郎戴高帽子的,你一我一語,實難招擋。
舒二無奈搖頭,只好笑著應下,溫聲答:“指點不敢當,各位小姐,自是才情俱佳的?!?
白敏敏方才起哄就很是起勁,這會兒還在漏明花墻前,邊張望邊大不慚道:“聽到沒,舒二公子夸我才情俱佳了!”
“……”
明檀與周靜婉俱是一副“你開心便好”的表情。
當然,白敏敏也只是過過嘴癮,詩是不會作的。
要論詩才,眾女之中周靜婉當屬佼佼,沈畫本就醉心詩詞,也能位列前三。
明檀也會,然琴棋書畫之中,她最為出挑的是琴藝,棋藝在閨秀之中也屬上佳,至于書畫,卻算不得出類拔萃,且這個書,泰半還是占了字兒寫得好看的面子,吟詩作賦只能說是無功無過。
眾人寫罷,詩文被收至一疊,送往隔壁園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