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腳傷,這莊子里頭的賬正經(jīng)會了一日就沒了下文,次日一早,明檀坐著寬敞馬車回了王府,江緒單騎隨行,時時照看著繞開顛簸的石子路。
一行回到王府時,福叔很有幾分稱奇。
王妃可真好哄,就王爺這把式,還真將人給哄回來了!
看著江緒將明檀打橫抱起往啟安堂走,福叔一張臉都笑出了褶子,眼睛更是瞇成了縫。
綠萼提醒道:“福叔,后頭那些菜還得勞煩您安排人,給送到安濟(jì)坊去?!?
福叔回神,往后望了眼:“喲,這會個賬,怎么,怎么帶這么多菜回了?”
“還不是那莊子里頭的莊戶們,好端端地鋪什么陷阱捕野豕,害得王妃遭了殃,這不,心里過意不去,非得給咱們送菜不是?”
福叔了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成,我這就安排人給送到安濟(jì)坊去。”
安濟(jì)坊乃官府設(shè)立,用以施貧救苦,濟(jì)養(yǎng)孤寡病弱的地兒,大顯開朝便有,只是往朝官府自個兒都維持得艱辛,多是形同虛設(shè)。
如今成康年間還算得太平富足,是以靈州海溢引發(fā)疫病時,在明檀為首的一干上京女眷提議下,章皇后重啟安濟(jì)坊安置了災(zāi)民。
疫病過后,這安濟(jì)坊也未閑置,如今京中東西南北各設(shè)一坊,且其他州府也在逐步興修。明檀時不時會去看看,里頭的老人們大多都識得她了。
……
在府中養(yǎng)了幾日,明檀的腳傷明顯好轉(zhuǎn),許是知曉江緒在府,這幾日都沒人敢來王府打擾。就連素心與綠萼都少在屋中出現(xiàn),前前后后都是江緒在照顧著喝藥敷藥。
待到腳上傷口愈合,確然留有兩道淡淡的疤痕,只是并不如莊中大夫說的那般嚴(yán)重,瞧著過些時日也能自然消褪。
夜里沐浴過后,江緒寬衣坐在榻邊,看了眼明檀白嫩的小腳,問了聲:“要用霜華膏么。”
“當(dāng)然,”明檀不知想起什么,又道,“你轉(zhuǎn)過去一下。”
江緒依背對著她。
她撩起江緒的中衣瞧了瞧,眼睛倏然睜大:“竟是真的這般有效!”
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些疤痕真消失了,只有幾條深的還略略可見,想來再用兩次就能好全。
江緒默了默:“霜華膏難得,你自己留著用便好,不用浪費(fèi)在我身上。”
明檀一頓,放下衣擺,又自顧自拿起霜華膏給自個兒抹起了傷處,心虛道:“你少自作多情了,我這是,這是拿你背上的傷做下試驗(yàn),封太醫(yī)雖是看過,可這畢竟是上身的東西,怎好隨便往我自個兒身上抹,我當(dāng)然得確認(rèn)它是真有用處。那,那如今既已確認(rèn),你也就不必再妄想還能用上了。”
江緒也不拆穿她,只“嗯”了聲,接過霜華膏,耐心給她涂抹。
傷痕腳背腳底各有一處,涂抹到腳底時,明檀辛苦憋了會兒,可仍是憋不住,笑了起來,還不由自主地蜷縮起了腳趾。
“你快點(diǎn)……好癢!”
江緒聞,心念一動,故意放緩了動作,且又捏著不讓她躲,明檀笑得在床上打滾,眼淚花兒都冒了出來,兩只腳胡亂踢著,可怎么也掙不開江緒的手。
不一會兒,明檀就衣帶半松,露出了大半香肩,她身上沐浴后的青梨香與霜華膏的淡淡藥香牽動著江緒的神經(jīng),不知怎么鬧的,待到癢意消減,江緒已然單手撐在她耳側(cè),伏在了她的身上。
他喉結(jié)上下滾動著,眸色幽深,眼底欲意明顯。
明檀唇邊的笑凝了一瞬,心底莫名有些緊張,還有些奇怪的,揮之不去的……渴望。
她避開江緒的眼神,艱難吞咽了下。
隨即,清冷的吻就落在了她的頸上,還緩緩?fù)希采狭怂哪橆a,眉眼,櫻唇……
他的吻依舊熟悉,似乎一瞬便能調(diào)動起久違的記憶,明檀有些意亂情迷,不自覺地回應(yīng)著他。
衣裳漸落,兩人越貼越近,明檀攀附著他,心底隱秘期望著更深的親密,可江緒卻在緊要關(guān)頭停了下來,附在她耳邊低啞問了聲:“阿檀,可以么?!?
明檀清醒了三分,可身體難受得緊,仍是誠實(shí)地需要他的靠近。
只不過如今她還在與他置氣,要她沒羞沒臊地應(yīng)聲,又委實(shí)拉不下這個面子,她只能忍著不讓自己破碎的聲音泄出,沒什么威懾力地氣瞪著他,小拳頭在他肩上錘了下。
江緒也沒再為難她,吻著她的耳垂,聲音沙挲:“那我便當(dāng)你同意了?!?
明檀緊緊環(huán)繞住他的脖頸,忽地重重悶哼了聲。
……
一夜無歇,次日醒來,明檀雖死不認(rèn)賬,可待江緒又不自覺親昵了些。
秋去冬來,又至開春,今年上京冬日的雪下得格外大,待到綠樹抽新芽,冰雪消融,定北王府也終于有了春日萬物復(fù)生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