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樂衍一早就知道宜昌公主和舅母有幾分年少時(shí)的交情。舅母輕聲細(xì)語的叮嚀猶在耳畔,及若遇難關(guān),不妨向這位故交求助一二,但若非萬不得已,還是不要輕易打擾她。
往事如煙,往昔的情誼究竟還剩幾縷溫存,恐怕連當(dāng)事人自己也難以說清。
一開始,宜昌公主給永安伯府下帖,莊樂衍便暗中揣測是否因?yàn)榫四福缃竦故怯∽C了。
但她也不打算解釋。
總不能貿(mào)然上前說,公主你認(rèn)錯(cuò)人了,我才是莊四娘~
顯得滑稽,況且她才不稀罕當(dāng)什么莊四娘。
相比于莊樂衍的淡然,莊佳瑤卻難以維持平靜。她才是永安伯府正經(jīng)的嫡出小姐,卻不得不依附于庶妹,方能踏入這場宴席的門檻。
她亦學(xué)琴十年,所下功夫與汗水絕不比莊佳棉少一絲一毫,但今日她們二人之間只能莊佳棉做主角。
如今莊佳棉得了公主稱贊,那她今后的日子豈不是更難,所以在剛剛公主說出那句‘舅母’時(shí),身軀不由自主地顫抖,猛地回頭,目光如炬般投向了莊樂衍。
卻見她神色淡淡地在飲茶。
原來那帖子,是給這位莊四姑娘的!
她的心緒宛如戰(zhàn)鼓轟鳴,無數(shù)次沖動(dòng)欲拆穿莊佳棉,雖然輸給莊樂衍還是莊佳棉都很傷她自尊心,但莊樂衍畢竟是嫡女。
可她知道,父親和三叔是站到一起的,莊樂衍這位嫡女若不是因?yàn)閷Ω赣H有用,三叔未必會(huì)將她接回來。
故而,縱使心中百般不愿,她也只能強(qiáng)壓下這股怨氣。
春日宴的華章緩緩落下帷幕,莊四娘徹底打響名頭。
王大野扶著莊樂衍出來的時(shí)候,一眼就瞧見陸臨楓挺拔的身影佇立在馬車前,身旁還跟著個(gè)嬌嬌柔柔的小姑娘。
思敏郡主?莊樂衍目光一閃,待看清那人,心中更加確認(rèn),陸臨楓壓根不是為了幫她逼著伯府那群人狗急跳墻,朝她出招,而是為了拿她當(dāng)擋箭牌。
擋桃花!
這邊陸臨楓一瞧見她,眸中光芒大盛,熱情地?fù)]了揮手。反觀思敏郡主,立于一側(cè),臉都黑了。
莊樂衍那抹淺笑僵在唇邊,心中暗啐:狗東西!
“世子,郡主。”她上前福禮,語氣中透著一絲絲極為復(fù)雜的憤怒情緒。
陸臨楓輕輕挑起一側(cè)眉毛,心中暗自訝異,這似乎是自初見以來,她首次向他施以正式的禮節(jié),竟無意間收獲了這意外之喜。
思敏郡主敏銳地捕捉到了陸臨楓眉宇間不經(jīng)意流露的愉悅,臉色更加陰沉,纖手輕輕扯住他的衣袖,聲音中帶著一絲不悅:“楓哥哥,這是誰呀?”
莊樂衍見狀,急忙搶話:“堂妹,是堂妹。”
真的?堂妹好啊!堂妹可比表妹好多了。思敏郡主嘴角剛勾起一抹淺笑,在聽見陸臨楓的話后那抹笑意瞬間凝固
“也不太算,是永安伯府那邊剛接回來的。”他隨意地答,可思敏郡主不能隨意地聽,永安伯府的,也就是沒血緣關(guān)系。
她嘴一撇,猛地將陸臨楓拉向身后。動(dòng)作突然,雖然沒有拉動(dòng),但是給陸臨楓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