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這個位置上,稍有差池亦是萬丈深淵。”
她其實也理解裴琰愛琢磨人的性子,任何一個皇帝,都愛琢磨,琢磨滿朝文武,琢磨朝堂人心,琢磨自己的枕畔之間。
她剝著荔枝的手停了下來:“那看來你是在信與不信的邊緣掙扎了。”
她心底涼了半分,或許一個人的習慣是改變不了的。
裴琰將手里的御筆給放在了筆架上,側眸過來看著她那雙有些失落的烏眸:
“朕不信你,將皇貴妃的位置捧你面前做什么?”他伸出手指點了點龍案面前的冊封詔書。
江云嬈咬著唇,擰了擰黛眉道:“那你憋在心底那么久做什么?”
裴琰身子向后靠了靠,帝王年輕的俊容上浮現一絲復雜的神色:
“朕論跡不論心,論跡自能見真心。云嬈,朕不是不信你,朕只是害怕上天跟自己開玩笑。”
人心算不過天意,裴琰也有害怕的時候,萬一呢,萬一老天爺要捉弄他呢?
越是珍愛的東西,越怕出現差錯,所以憋在心里不挑開,不知道結果最好,但行為上卻已經冷了下來。
可是裴琰心底也會想,倘若她的心底真有鶴蘭因,
何必為了自己朝事而殫精竭慮,一次一次的費盡心思,一夜一夜的睡不好了。
有時候看一個人,不用聽她說了什么,只看她做了什么就明白了。
江云嬈怔怔的望著他,荔枝的汁液漫了自己一手:
“上天不會再給你我二人開玩笑了,人與人之間過了信任這一關,從此關系便是銅墻鐵壁了。”
裴琰垂眸看了一眼她的手,拿來濕帕子給她擦了擦,黑眸含著笑意:“是,朕愿意將自己的后背都留給你。”
大臣在天元宮外候著,說有事起奏。江云嬈看著來人,于是起身說去偏殿等,裴琰拉住了她坐了下來:
“你就坐在朕的龍椅上,一起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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