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蘭轉過身去,仰首將眼淚逼回眼眶,咽了咽發緊的喉嚨道:
“讓大夫過來給他止血,然后扔去牛圈里。誰都不準私底下接濟,單于也是一樣!”
此番是落在她手里了,慢慢折磨。
紫蘇跟芙蕖欲又止,卻并不敢再去語。
拓跋朔蘭正在氣頭上的時候,誰都不敢去惹她,單于拓跋野去了,也得被罵一鼻子灰出來。
這場鬧劇沒過幾日便過去了。那可是長公主的仇人,旁人也不敢再去提一嘴。
漸漸的,大家都不敢再提起鶴蘭因這事兒,似忘了一般。
但赫連堯被打了一耳光后,默默將仇記在了鶴蘭因身上。
草原上的夜,跟大周是不同的。
夜里,能聽見狼嚎的聲音,能看見滿天繁星,能聞見青草的香氣。
這些年來,他的日子無一日不在殫精竭慮。
鶴蘭因還從沒像這段時日一般,無所事事的躺在一個地方,漫無目的的欣賞夜色。
匈奴的夜晚,也如拓跋朔蘭曾經說的那樣。
繁星點點鋪滿了整個廣袤的天際,無垠無忌,有草原人最愛的灑脫與自由。
他的大腿受了箭傷,聽匈奴巫醫說,是傷到了骨頭,這段時間恐是不能大動的。
可這都不是最要緊的,是他的身體不能在不干凈的環境里待著,輕微一點污染,便會渾身起紅疹。
跟從前兩個孩子一樣,是會要命的。
他借著月色,伸出手臂,從前無瑕的肌膚之上已經開始起淡淡紅色疹子了。
只是他這癥狀跟兩個孩子還有所不同,到底是成年人,不會像小孩子那樣發作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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