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牧琛笑笑沒說話,牽著她從內門走出去,穿過內走道,進了端頭的一間休息室。
八九平米的休息室,只有一張簡單的三人皮質沙發(fā)和一張茶幾,還有墻上的一個小電視。
燈光也沒有審訊室亮眼,老舊的氛圍,霧蒙蒙的。
云牧琛關上門,把她抱坐到腿上,懲罰似的摟緊:“跟我說去逛街,轉頭就去喝酒闖禍,能耐了啊!”
“你在嫌我麻煩嗎?”周禾抿唇,想轉移責任:“方汀妍是你的相親對象,當初你要是和她在一起了,她今天也不會來找我的麻煩。”
她說得很理直氣壯,云牧琛哭笑不得。
“這么說,還是我的錯嘍?”他恨不得把掌心里伶牙俐齒的人給揉化了。
“撒嬌,吃醋,不講理,你還會什么?”
“還會打人,方汀妍讓我打了。”
云牧琛夸她:“很棒!兔子會咬人了。”
“你再瞎動我也打你了。”周禾扭了兩下腰,抓住那只亂動的手:“我哥和姚瑤他們呢?”
“外面候著呢。”她不讓動,云牧琛就給她的手按摩。
“手還疼嗎?”
他又跑題了,周禾拍了下他,把話題往回拉:“我手機在包里,包被收走了,你去告訴他們我沒事,讓他們早點回去吧。”
“唱戲的人還沒來全呢,怎么能回去?”
他把周禾放倒在沙發(fā)上,頭枕著自己的腿,脫下風衣給她蓋著。
“你先睡,開場了我叫你。”
周禾覺得,有云家血脈的人,怕是對唱戲有什么執(zhí)念。
她還想開口再問點什么,被云牧琛的大手捂住嘴,勒令道:“睡覺!還想抵抗力降低進醫(yī)院,是不是?”
周禾不服氣地在他大腿上掐了一把,煩躁地轉了幾個身,沒氣多會,居然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云牧琛看著她睫毛輕顫,呼吸細微均勻,唇邊勾起一抹嘲笑:“屬豬的,一秒就睡……”
不知道睡到幾點。
周禾被尖銳的責備聲吵醒,她側頭看向窗外,天已經(jīng)微微亮了,休息室里只剩下她一個人。
茶幾上擺著一杯熱騰騰的玉米汁,還有一塊玉米發(fā)糕,她的手機也躺在上面。
墻上的電視被打開了,播放的是一個會議室里的監(jiān)控畫面,聲音就是從那里傳來的。
手機響了一聲,周禾坐起身打開微信。
乖寶兒,看戲了
云淑緊蹙著眉心,盯著姚瑤的額頭心疼不已,手都不敢去碰。
“這么大個包!腦子沒砸壞吧?擔心死媽媽了。”
姚瑤一秒投入她懷里賣嗲喊疼,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假戲真做,眼淚是真出來了。
“媽,我額頭還是好疼,我還一整晚都沒睡覺,現(xiàn)在好難受好難受。”
云淑捧著她安撫,目光投向不遠處,深深剜了方母一眼。
“我們家瑤瑤長到這么大,我和他爸爸一根手指都沒舍得碰過,你們家方汀妍和她有多大的仇,要拿個酒瓶子砸她!”
方家和姚家本不相上下,但畢竟是自家女兒動的手,方母連忙帶著方汀妍賠不是:“這次是妍妍失手了,她不是沖著瑤瑤去的,這兩個孩子一直玩得很好,她們之間沒有矛盾。”
一道寒涼的聲音打斷了她們。
“你的意思是,方汀妍是沖著我妹妹去的,這個酒瓶子應該砸到她頭上?”
云牧琛站在孟凡行對面,睇向方母的眼神同樣冷銳:“那你說說看,她和誰有矛盾,是我們家周禾嗎?”
空氣倏忽間凝固,會議室安靜到詭異。
云淑第一次見孟凡行,利落的短發(fā),棱角分明的輪廓,凌厲攻擊的眼神。
她又看了眼云牧琛,難見的狠戾陰沉的表情。
周禾被關在審訊室一直未出,饒是她才到了十分鐘,也能感覺到,方家這次要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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