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蔓兒,有啥事?”蔣氏見連蔓兒叫她,忙就站下了。蔣氏是個聰明的人,她心里很明白,在連守信這一股人里,連守信或者張氏說出來的一些話或許沒那么重要,但是連蔓兒的每一句話,卻都是舉足輕重的。
連蔓兒能當(dāng)家做主,并且對連守信、張氏,以及五郎、小七、連枝兒都有著極大的影響力。
“大嫂,你真的想尋法子,貼補家用?”連蔓兒就問蔣氏道。
“這還能有假。”蔣氏就苦笑道,“家里現(xiàn)在看著是吃喝不缺,可那也是因為沒啥花錢的地方。我這手里,一點點的積蓄都沒有,怕萬一遇到點事,有啥要用錢的地方。我也不瞞四嬸和蔓兒妹子,我不給我自己打算,也得給妞妞打算打算。妞妞現(xiàn)在是不大,可這日子過的也快。再說,錢也不好攢。”
蔣氏說的不錯,雖然有周氏的貼補,但是她這一家?guī)卓谌说氖杖雭碓从邢蓿@兩年根本就沒攢下什么錢。蔣氏想賺錢,貼補家用,手中松泛些,另外還有就是想給大妞妞攢點嫁妝。
跟張氏一樣,連蔓兒也討厭好吃懶做的,喜歡勤勞上進(jìn)的。而且,蔣氏處處為大妞妞著想的做法,也打動了她。
“要是這樣,我就給大嫂出個主意。”連蔓兒聽蔣氏這樣說,就笑著道。
“哎呦,那可太好了。”蔣氏一下子喜笑顏開。連守信一家是怎么發(fā)達(dá)起來的,她也知道一些。連守信一家的發(fā)達(dá),與連蔓兒密切相關(guān)。“誰不知道。蔓兒妹子那就是小財神。蔓兒妹子出的主意,千金都難求來。蔓兒妹子,你快說,我都聽著。”
“什么小財神,這我可不敢當(dāng)。大嫂你這么笑話我,那我就不敢說了。”連蔓兒就笑道。
“哎呦,我給蔓兒妹子行禮了。求求蔓兒妹子,快告訴我吧。”蔣氏就作勢要拜連蔓兒。
連蔓兒趕忙讓丫頭將蔣氏扶起來。
“蔓兒你有啥好主意,別就光顧著逗笑了。快點跟你大嫂說說吧。看你大嫂這又高興、又著急的。”張氏在一旁也笑道。
“也說不上是什么高明的法子,想靠著這個一下子暴富,怕是不可能。”連蔓兒就道。
“誰敢想暴富那,能貼補些家用。那就是頂頂好的。”蔣氏就道。
“既然這么著。那我就跟大嫂說了。”連蔓兒見蔣氏確實是真心想幫扶家計,就說道,“大嫂的繡工這么精致,在咱們這也算是少有的。將大嫂的活計拿到城里去,那也不比誰的遜色。我的主意,大嫂要是能抽出空閑來,就繡些繡品,拿到城里去賣。得了錢,貼補家計。”
“這是好主意”蔣氏就道。雖這么說,神色卻有些猶疑。
“大嫂放心,”連蔓兒猜到蔣氏猶豫什么,就又笑道,“東西繡好了,余下的事情并不用大嫂操心。我讓我們城里鋪子收了大嫂的活計,由他們?nèi)ベu。”
“大嫂的好針線,繡尋常的物件就太大材小用了。可要繡好的,布也要好,線也要好,這也是筆不小的花銷。干脆,這布匹、針線,也由我們鋪子上出,大嫂只管繡,東西交到鋪子上,立刻拿錢。”
也就是說,連記的鋪面負(fù)責(zé)給蔣氏提供原材料,并負(fù)責(zé)銷售,蔣氏只需要等在家里,把東西繡好,就有錢拿。
對于想上進(jìn),并且肯腳踏實地的作為的人,連蔓兒總是樂于伸出手的。
蔣氏聽連蔓兒這樣說,剛才還有的一點猶豫也煙消云散了。
“這感情好,這感情好。”蔣氏連連地道。
蔣氏要賺錢貼補家用,還與別人不同。比如說,連枝兒那現(xiàn)成開著酸菜作坊,如果蔣氏每年冬天去做工,也有一份收入。但是蔣氏卻去不了,因為在酸菜作坊做工,一出去,至少得半天工夫,周氏第一個就不答應(yīng)。
大家都不理解,也有勸周氏的。即便是蔣氏出去干活,家里還有連守仁、連繼祖,還有連芽兒和大妞妞陪著她,伺候她,她身邊不至于沒人。可周氏就是不答應(yīng),還說家里不缺那倆錢,還說如果蔣氏出去做活了,家里的事情就都得丟給她來做,是蔣氏黑心等等。
誰也勸不轉(zhuǎn)周氏,蔣氏只能在家里待著。背后,連蔓兒她們也曾經(jīng)議論過,大家都覺得,周氏說的那些不過是借口,她只不過是控制欲太強了,想要將那幾口人都捏在手心里。周氏不僅控制欲強烈,她還極度缺乏安全感,所以,才不能忍受家里的幾口人離開她時辰久了。
這樣的周氏,要說她正常,還真不容易。
“這是不錯,這個活計,你也不用出家門,也不操心,也不拋頭露面,最干凈體面。以你的繡工,只要能繡,那銀錢也不少賺。”張氏就點頭道。
“就是。”蔣氏就笑道,“還是蔓兒妹子給我考慮的周到。真要能這么著,那可就太好了。眼下就沒啥事還得請蔓兒妹子”
“大嫂既然樂意,那我這就安排。就后天吧,大嫂再抽空來一趟。”連蔓兒不等蔣氏說完,就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