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羅云o小手非常有氣勢地一揮,然后鼓著腮幫子,“咦,可是我姐怎么也沒跟我說三表哥就是我們救的哥哥呢?”
“三表哥,難道我姐不知道么?!”
陸昀看著小娘子震驚的眼神,唇角輕微揚(yáng)了一下,三分嘲弄。羅令妤怎么可能認(rèn)得出他?她全程抬著袖子,恨不得離他十里遠(yuǎn)。對他嫌棄甚多的羅氏女,滿心想著嫁個良婿,對那個疑似貧寒、還被追殺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唯恐多看一眼,被對方纏上。
陸昀認(rèn)得她,是他就算心里厭她也不得不承認(rèn)的緣故:羅令妤美得過分了些。
她認(rèn)不出他,就完全是不記得這個人了。
陸昀似笑非笑道:“你姐不認(rèn)得我啊……大約英俊不凡的郎君見多了,你姐瞧不上我。”
他這話說的,院中的侍女們齊齊瞠目:就三郎這種相貌,表小姐都瞧不上的話,那表小姐的眼光得多高?
陸昀哄著似懂非懂的小娘子:“你先別跟你姐說我便是她救的那個人。”
羅云o:“為什么?”
然后她自己給自己作解釋:“莫非你想給我姐驚喜?想挑好日子,報(bào)答她救命之恩么?”
陸昀聲音拉長,笑意加深:“是……啊。”
但是驚喜,還是驚嚇,就不保證了。
羅云o卻擰著眉,還有點(diǎn)兒猶豫。她父母過世的時(shí)候她才剛剛懂事,自她懂事起,就是姐姐養(yǎng)大的她。她對姐姐的感情,比對父母深得多。她雖然常常覺得姐姐冷血、俗氣,但是她從未騙過姐姐啊……
陸昀一挑眉,目光往院中一梭,袖子揚(yáng)了下。
他蹲在糾結(jié)的小娘子面前,袖子落下,手抬起來,干凈修長、骨肉勻稱的手在羅云o面前晃了一下。下一刻,拇指和食指一搓,一個響指打出時(shí),“砰”一下,他手指間便出現(xiàn)了一朵雪白的玉蘭花。
玉蘭花在他指尖顫抖,露珠滴落如玉,嬌艷欲墜。
羅云o驚呆了,目中發(fā)亮:“哇!你怎么做到的?你會變戲法么?”
她上手便去瞧陸三郎的袖子,想知道那花藏在了哪里。陸昀并不反抗,還垂眸含笑:“做個交換。哥哥教你這個戲法,你別跟你姐說我是誰,好么?”
他低眉斂目,眉目間驚魂奪魄般的神采晃得羅云o微怔,羅云o定定看著這朵花,再抬頭看他。她小臉皺半天后,下定決心地點(diǎn)下頭:“好!我不告訴我姐姐。”
陸昀低聲笑。
清晨微風(fēng)晨曦,微微涼涼地澆撒。他真是迫不及待,想知道羅令妤知道兩人糾葛后的反應(yīng)。
……
羅令妤雖然落了水,但她身子底子不錯,并無大礙。醒來知道妹妹去跟陸三郎算賬,羅令妤大急,怕羅云o惹到那個喜怒無常的人。她提心吊膽地爬下床,才要換衣出去找人,就見院中小娘子心滿意足地跑了回來。
隔著窗看到她,羅云o還笑嘻嘻:“我這就去讀書!”
有羅云o吩咐,靈犀也支支吾吾不回答,從兩人這里問不出什么,之后幾日又沒發(fā)生別的事,羅令妤只好先將信將疑地把心放下。韓氏女告辭后,王氏女等其他女郎來到“雪溯院”,跟羅令妤談了半日。
“陸夫人既不喜,何必惹人生厭?”
“陸夫人是說了出來的,其他沒說的人,又有多少呢?”
“我若是能走,我就走了。”
接下來幾日,住在陸家的表小姐們商量好了一般,紛紛告辭回家去。
一時(shí)間,陸家給表小姐們住的院落,全都空了,就剩下羅令妤。羅令妤正好抓住這個借口推搡,躲在院子里說生了病要養(yǎng)。
她是真養(yǎng)病,別人卻會以為她是托詞。
羅令妤伸長耳朵打聽陸家的反應(yīng)——家里漂亮得花一般的女郎們?nèi)甲吡耍?dú)留下的那個還在養(yǎng)病。陸老夫人再糊涂,也敏感察覺到了不對,把陸家大夫人叫了過去,問怎么回事。
陸夫人這時(shí)候已經(jīng)后悔十分,訥訥不能。
羅令妤唇翹了起來:妹妹一個小孩子忽略不計(jì),陸家的表小姐,現(xiàn)在就剩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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