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軒步子很快,是因為擔心。
林熹在段明軒頸間抬起眼眸,越過肩線,和站在車邊的段易珩對上了視線。
半邊天被夕陽染了色,段易珩挺拔地站在顏色交織的流云下。
林熹莫名心虛,頓了兩眼,移開了視線。
“你放我下來。”她拍了拍段明軒的肩,“我自己能走。”
段明軒眉目染上擔憂,看了眼她,問:“怎么受傷的?醫(yī)生看過沒有?”
他沒了脾氣,只有擔憂。
林熹還是心軟了,說:“看過了,輕微扭傷,歇一個禮拜就好。”
段明軒堅持:“傷筋動骨一百天,還是再找醫(yī)生看一下。”
林熹不想折騰,說:“我要回房間休息。”
段明軒卻將她放到客廳,隨后打電話叫來了醫(yī)生。
林熹無奈,只好等著。給梁雨桐發(fā)了一個招待不周的信息,讓她先回去了。
醫(yī)生過來看了看,說沒什么大礙,受傷后處理到位,歇幾天就好。
段明軒送走醫(yī)生,在林熹身邊坐下,擰著眉問:“他怎么能把你弄傷呢?”
林熹忙解釋道:“不關他的事,是我開著高爾夫球車翻了,為了救我,他手背也擦傷了。”
“翻車?”段明軒魂都被她嚇散了,“你頭疼不疼?”
林熹:“……不疼,大哥護著我。”
“他護你是應該的。”段明軒原本堵著的氣因為林熹的受傷再次冒了出來,“你是跟他走的,出什么事,他都有一定的責任。”
林熹轉過身,蹙起眉心:“我跟你說了,是我自己要開球車,也是我自己沒有注意到路況才會翻車。”
段明軒將章沫教給他的話全都拋諸腦后,也擰著眉反駁:
“高爾夫球場又不是沒有球童出過事,你不知道也就罷了,他怎么能任由你開車?”
林熹不想說話了,他們去的又不是高爾夫球場。
開車之前,她也學了的,在莊園里速度也很慢,翻車完全是意外。
現在段明軒要把她受傷的事算在段易珩頭上,這怎么也說不過去。
“我累了,我想回房休息。”林熹閉了閉眼。
“我給你買了帆船擺件。”段明軒說,“放在你房間了。”
林熹:“謝謝,不過也用不到了。”
段明軒因她無所謂的態(tài)度噎了下,沉默許久,他請問:
“是不是一次的不好就可以抵消以前所有的好?”
林熹看向他:“什么意思?”
“我和段易珩本就關系不好。”段明軒說,“我跟他疏離是正常的,你跟我從小一起長大,跟我親近也是人之常情。”
“我以前跟他有什么矛盾,你都是站在我這里的。”
“為什么這次回來后,一切都變了?”
段明軒沒了吊兒郎當的樣子,神情是不解的、不安的。
林熹心中一動,屏著氣息不知道說什么。
可段明軒還在等她的回答。
林熹想了想,說:“即便是現在,我在這個家里也沒有話語權。以前你們偶爾有矛盾,也輪不到我插嘴。”
“我跟你關系更近,你朝我發(fā)兩句牢騷,我聽著安慰兩句,你自然會認為我站在你這里。”
“可是明軒,我們已經長大了,我有辨別是非對錯的能力。”
“不管怎么樣,段易珩生日,你無動于衷,甚至忘記,但我作為他的下屬,又寄養(yǎng)在這個家里,我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