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車輛在一個略顯破舊的胡同兒門口停下時，林熹有片刻的怔愣。

她扭過臉問段易珩：“這是哪里？吃飯的地方嗎？”

“我姥姥住的地方。”段易珩說，“我媽去世后，姥姥一個人搬來了這里。”

林熹快要哭了，拉住要下車的段易珩：“你也不跟我提前說，我這空著手呢。”

段易珩笑了笑：“沒事，進去你就知道了，老太太不在乎這些禮節。”

林熹稀里糊涂被他拉進了門。

“姥姥，我來了。”段易珩老遠就開始喊。

沒一會兒，一個頭發花白，穿著樸素的老太太笑著迎了上來。

段易珩將林熹介紹給老太太，又讓林熹跟著他叫姥姥。

“姥姥。”林熹十分乖巧，也有些不好意思。

老太太拉著林熹在院中坐下：“還是小時候見過一次，一轉眼都這么漂亮了。”

段易珩哭笑不得地看著老太太：“姥姥，我跟林熹還餓著肚子呢，我們可是來吃晚飯的，您沒有給我準備啊。”

老太太：“你啊，給我說遲了，我這不還沒來得及。你去將廚房的菜拿過來，幫我擇菜。”

段易珩脫下大衣，做慣了似的往廚房去。

林熹想要去幫忙，老太太按住她：“沒事，拿個東西而已，累不著。”

段易珩轉頭端了兩盆菜出來，還抱怨了句：“姥姥，一個硬菜都沒有啊。”

林熹回眸看了眼，一片綠油油。

老太太笑道：“晚上吃太硬不消化，誰讓你不提前給我打電話。”

段易珩挨著林熹坐下：“那我下次一定跟您說。”

老太太笑了聲：“別愣著了，擇菜。”

林熹和段易珩都是沒進過廚房的人，段易珩因為總來這胡同兒，擇菜倒是熟練，林熹學著薅一把，揪禿了整根芹菜的頭。

老太太樂不可支，林熹尷尬地將菜頭撿起來細細梳理。

菜擇好了，兩人都不會燒，干坐著也不禮貌，一左一右在廚房圍著老太太。

林熹看見碟子中的白豆腐，問：“姥姥，您是不是要做冬筍燒豆腐？”

老太太點了點頭：“不錯，還有一道香芹炒豆干，不過這豆腐要先煎一下，你們誰來幫我看著點？”

“我來吧。”林熹自告奮勇。

“油蹦著你，躲開點。”段易珩一把摟過她的腰，將人騰空抱轉了半個圈。

林熹攀著他的肩膀瞪圓了眼睛，一個勁給他使眼色：你瘋了？被發現怎么辦？

段易珩輕笑了聲，點著她的額頭將人推離了些。

林熹暗自哼了聲，躲他身后看他煎豆腐。

油噼里啪啦地炸開，林熹下意識抓緊他衣擺，語氣關切：“你小心點。”

“沒事。”段易珩說，“你往后躲躲。”

老太太簡直看不下去了，將火苗調小了些。

“……”

段易珩和林熹互看了眼，抿著唇角忍著笑。

他倆是白癡吧。

老太太手藝不錯，林熹一直夸個不停。

“姥姥，您這兩道素菜加了糖？”段易珩笑著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