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緩緩站了起來。
“這些年我有心魔,十年前我去寺廟清修,還以為能把心魔驅除干凈,可我竟還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當年罵名讓我一個人背了,不甘心我在霍家這么多年,你父親腦海里卻永遠只有計劃,可我回來看到你,我又想著我是不是錯了。”
她似乎一瞬間老了,手里仍舊轉著佛珠,卻顯然沒有前段時間的咄咄逼人。
“你以為我看不出來么?黎歲那孩子并不喜歡你,你父親說我婦人之仁,可蘊然那孩子喜歡的確實就是你,她為了你可以在我身邊伏低做小這么多年,你跟一個這么喜歡你的人在一起,就不用去撞南墻,撞到頭破血流,最后像我一樣,只剩下滿腹怨念。”
那就太難看了。
她留下來的這個兒子,當然是希望他光芒萬丈,不被兒女私情困擾。
權勢才能滋養出最驕傲的靈魂,情愛注定會讓人腐朽。
她用了幾十年才看明白。
老夫人本以為自己用心說了這么多年,他至少會懂一些。
可他卻說的是,“母親,她喜歡我。”
老夫人什么話都不想說了,擺擺手,直接離開。
霍硯舟看著她的背影,抿了一下唇,緩緩回到樓上。
他輕輕推開臥室的門,看到床上睡著的那個人,心口瞬間安定。
*
另一邊,謝寂辰看著電腦里別人傳過來的資料,輕嗤了一聲。
那邊有人在問,“當年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他擰眉,將背往后靠,沒有回復這句話。
霍家這個秘密藏得太深了,深到居然要用這么多勢力才能挖出來。
指尖在桌上輕輕抖了抖,他笑了笑,將電腦關上。
來到陽臺,他想了一會兒,還是打了電話給霍硯舟。
霍硯舟沒有接到。
謝寂辰拿出一根煙,點燃后,緩緩看著遠方。
外面的城市燈火輝煌,他深吸一口氣,將指尖的煙捻滅。
給霍硯舟發了一條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