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輪椅放在他的面前,可他徑自走過。
黎歲的眉心擰了擰,深吸一口氣,直接跟上。
但他畢竟受著傷,就算賭氣往前走了幾步,也走不出多遠就得站在原地緩一會兒。
她站在他的身后沒說話,這次開車的依舊是周賜,霍硯舟坐在后面。
黎歲跟著上了后面的座位,只覺得車廂里的氣氛十分沉悶。
周賜在前排坐著沒說話,霍硯舟闔著眼睛,她也懶得多說什么。
直到汽車在民政局門口停下,她率先下車,站在外面等著霍硯舟。
霍硯舟坐在車內,這會兒才緩緩睜開眼睛,透過敞開的車窗縫隙,就那么盯著她看。
他不是第一次這樣盯著她,黎歲總覺得這一眼帶了幾分訣別的味道。
霍硯舟做事兒向來極端,她有種感覺,似乎堅持離婚的話,之后兩人估計很難再見面了。
她艱難的撇開視線,問了一句,“需要我扶你下來么?”
他垂下睫毛,指尖緩緩搭著旁邊的車把,“不用了。”
他的語氣虛弱又沙啞,但是站在地上的時候,又變得十分的淡然。
她往前走了好幾步,又停下來等他。
他受傷了,走得很慢,慢到仿佛這一段路長得沒有盡頭似的。
黎歲突然有種非常難受的感覺,她甚至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她自己也在強壓著情緒。
直到進入民政局的大廳,工作人員看到他們過來,有些驚訝。
這恰好就是給他們辦理結婚證的工作人員,當時黎歲還說自己是被強迫的,但那時候的工作人員只著急瘋狂的擦汗水,所以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沒想到這兩人有離婚的一天。
工作人員下意識的就看向霍硯舟。
霍硯舟的臉色實在是太難看了,捂嘴咳嗽了好幾聲,沒說什么。
黎歲走向離婚的那個咨詢臺,然后遞上了帶來的各種證件。
幾個認識霍硯舟的工作人員又下意識的看向他,可他始終站在那里,就像是被點了穴道似的。
莫名的,工作人員都有些傷心了。
黎歲沖工作人員笑了笑,“離婚證是在這里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