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晞率先乘坐馬車回了魏府,可凳子還沒坐熱,就被王管家帶著幾個家仆堵了自己房門。
“二小姐,老爺請你過去!”王管家鼻孔朝天,面色不善。身后那些家仆個個氣勢洶洶。
魏晞見他們這架勢不像請,倒像是綁。
她面不改色,坦然地邁開步子直徑走到眾人前:“走吧。”
她隨王管家步入魏鶯的院子。院內水池假山、亭臺樓閣,盡顯風雅奢華。反觀自己住處,簡陋如貧民窟。
繞了幾條走廊才到魏鶯屋子前。
王管家雙手交疊下垂,恭敬地稟告:“老爺、夫人。二小姐到了。”
“滾進來!”
魏顧暴怒的聲音傳出,身為讀書人的他,在魏晞回來后竟越來越粗鄙了。聽他這動靜,魏晞唇角抿笑,魏鶯定然添油加醋地告狀了。
她坦然地推門走進去,見魏鶯柔弱地躺在床上,眼睛紅彤彤的,那叫一個可憐。
瞧著魏鶯旁邊還坐著一個美艷婦人,粉嫩的錦緞袍上繡著盛開的牡丹,口脂鮮紅似血,高梳的發髻卻散了碎發在鬢角。
魏晞視線從她身上劃過。如同前世一般,魏顧如今的正頭娘子文惜,今日才從廟里祈福回來。
前世她從魏府下人們的口中得知,文惜是她娘親的好姐妹,當初娘親生病時,文惜搬來魏家整日照顧著,事事親為,比任何人都上心。是娘親彌留之際拜托她嫁給魏顧,照顧魏顧和她兩個剛出世的孩子。
至于自己的那個雙胞胎兄弟,魏晞竟從未見過。她上一世還特意打聽過,可只要她一提起這個人,魏府的人就將嘴巴閉的嚴嚴實實。
她還記得文惜的父親是一個什么縣的小縣令……
魏晞注意到文惜看見自己愣了下,隨后立即低下頭。
下一秒魏鶯就把頭埋到文惜懷里抽泣:“娘,妹妹是不是不喜歡我?都是我的錯,如果不是當年有賊奴將我和妹妹調換,妹妹就不會在外面吃苦這么多年了。”
魏晞心煩,又開始了。
不過她倒是佩服魏鶯的眼淚說來就來,這不,抽泣了兩聲就可憐巴巴地抬起頭來看著她,此時已經淚流滿面了。
看著可真叫人想憐惜。
“鶯兒別說這些渾話!你當時就是個襁褓里的娃娃,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錯?”魏顧站在一旁,雖黑著臉,但語氣是哄著她的。
他故作嚴厲:“以后不許再把過錯攬到自己身上了!你就是太善良!”
她善良?魏晞聽得想笑。
魏鶯仰著頭抹眼淚,一副感動又被嚇到的模樣:“爹爹,女兒知道了。”
魏顧哄完魏鶯轉頭就如狂吠的狗:“你真是蛇蝎心腸,竟然把鶯兒踹進水池!而且她擔心你治不好侯府家小姐惹出禍端有什么錯?你還當著那么多人的面指責她?”
面對魏顧的暴怒和魏晞就像是預料到了般沒有任何反應,甚至覺得魏顧腦子不好使,次次被魏鶯當刀。
還不等魏晞說什么,魏鶯忽然從床上下來,柔弱無力地撲倒在她面前:“妹妹!”
這可把魏顧心疼壞了,立即伸手去扶:“你落了水身子虛,該躺好。”
魏鶯不僅不順著魏顧的力道站起來,竟還直接跪在了魏晞面前。她柔弱無力地推搡:“爹爹,求您讓我和妹妹說完這段話,不然我心中不安。”她眼淚再次嘩嘩一落,魏顧就聽話地站一邊兒去了。
魏晞看看魏鶯又看看魏顧,苦笑一聲。可真是榮城出名的女兒奴。
只是到底誰才是他女兒?
感覺到自己衣袖被拉扯,魏晞視線轉移到魏鶯身上,直接把她手甩開。隨后驚訝地往后縮了下:“你快起來,嚇到我了。”
她嘴上說著讓人起來,但手沒去扶,魏鶯也不好自己起。
魏鶯的手在半空中停滯片刻,尷尬收回,轉而抹淚:“妹妹,我已經答應替你嫁給付源了,如果你還不滿意,我可以離開魏家。”
她逐漸抬高音量:“我把這一切都給你!求求你不要害我,留我一條命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