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還不到晚上吹號熄燈的時候,宿舍里沒幾個人,其他人都還在崗哨上。
小江想到自己很快就要離開待了這么久的部隊了,就很是憂傷,只是坐在床邊呆呆看著床外。
他這樣已經好幾天了。
自打他要退伍的事定下來,上頭也不給他安排訓練了,換做以前,沒以前,誰不高興死,可現在小江心里只有難過。
鄭天森和童大柱走進宿舍的時候,有認出他的人趕緊敬禮,鄭天森回了禮后讓大家該干嘛就干嘛去。
走到小江宿舍門口,就看里頭除了小江,只有一個人。
他們兩一進來,鄭天森徑直走到小江身后,童大柱則走到另一個跟前,低聲說了兩句,那個人就立馬起身從宿舍離開。
小江注意力不在這邊,也沒發現宿舍里來了意想不到的人。
“小江。”
哪怕已經快一年不見,小江也記得這熟悉的聲音是是屬于誰的,迅速回過頭來。
“團長!”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
“是我。”鄭天森在他的床上坐下。
“團長,你怎么來了,是你要回來了嗎?”小江驚喜問道。
“小江,我這次回來只是辦手續,你的事我聽說了。”
“對不起團長,我,我給你丟人了。”小江愧疚的垂下了頭。
鄭天森按了按他的肩膀。“你給誰都不愿意說,給我總能說了吧。”他熟知的小江可不是那么莽撞的性子。
童大柱知道的也是旁人描述的那些,具體的沖突過程,還是只有小江這個當事人知道。
指望彭團長告訴他們實情?他們想都沒想過。
小江咬唇。“團長,事已至此,說這些也沒意義了。”他都要走了,也不想團長再為他操心。
“我覺得有意義那就有意義,小江,你是連我都不相信了嗎?”
“團長,不是的。”小江急忙道。
“不是,那你就老老實實說,我要知道。”
“是。”
從小江的嘴里,鄭天森才終于得到了完整的實情。
那姓彭的,也爭取過進京進修的這次機會,但他們整個師,也只有這么一個名額。
最終的結果,當然是沒競爭過鄭天森。
姓彭的本就和鄭天森不對付,加上這一茬,就對鄭天森牢騷滿腹。
鄭天森去進修了人不在,他便盯上了鄭天森曾經的心腹勤務員。
他級別高,本來態度不好,或者含沙影射幾句,小江不想惹麻煩都給忍過去了。
可那天,他說的實在太難聽,小江實在忍不住就動了手,大概也是積累了太多的怒氣。
聽小江復述完那些罵自己乃至自己家人的話,鄭天森面如寒霜。
罵他他都可以不計較,可還帶上他的家人,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小江,我問你,你還想在部隊待嗎?”
要說不想那是假的,可是自己雖然沒被下了直接通知處分,可也是被警告了的,他是因為他退伍的,大家也都知道。
大概是已經傷心夠了,這會小江反而變得決絕堅定起來。
“團長,你不要為我的事再費勁了,退伍就退伍吧,正好我回去孝敬孝敬父母,再娶個媳婦,也挺好的。”
鄭天森沒在他面前堅持承諾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小江,你受委屈了。”
小江釋然笑笑。“沒事的團長,還能再見到您,我就挺高興的。”
從小江宿舍離開后,和童大柱才走到外頭,鄭天森就一拳頭砸到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