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了這么多天,姚瑤沒耗明白,尹碩耗明白了。
他不但要負責,還要正式追求姚瑤,每天早早地來公司,悄摸摸地往她工位上塞點東西。
早飯,鮮花,演唱會門票,五花八門的。
姚瑤每天上班就跟開盲盒一樣,頭都被他開大了。
也不知道尹碩從哪里知道她今天在生理期,居然在她工位上放了包生姜紅糖。
周禾拎著那包紅糖左瞧瞧右看看,噗嗤笑出聲:“云鉑灣阿姨烘焙的時候就喜歡用這種紅糖,尹工以后應該是個居家好男人。”
姚瑤掐她嘴:“春天太暖和了,你非要說點風涼話是吧?”
周禾打下她的手,笑著氣她:“誰讓你們生米煮成熟飯了!你過年的時候是怎么勸我的?要不要我說出來還給你?”
“沒煮!”姚瑤強調一遍,一會兒,又喪氣了:“你說要是真煮了,我該怎么辦?我媽會不會打死我?還有我小舅舅,不會直接把尹碩開除了吧?”
周禾定在那兒,眨了眨眼,沉思了兩秒:“真煮了的話,那就請大家吃飯。”
姚瑤:“……”
周禾理解她的擔心,撕開紅糖包裝,給她沖了杯熱乎乎的糖水,正色起來:“尹碩父親任職規劃局,母親是大學教授,他從小浸潤在學識世家里長大,應該是個非常理想的戀愛對象,你動心了卻不答應他,是不是怕你媽知道了不同意?”
姚瑤哭喪著臉點頭:“談戀愛嘛,主打一個情緒收益,開心就好,要像我媽這么較真,時不時來膈應我一下,我會自閉的,我可沒我小舅舅的能耐,能抗衡得了她。”
周禾嘆氣,豪門中的女孩子,奢華光鮮的外表下,何嘗不是通透又身不由己。
姚瑤想的沒錯,也很理智,這個圈子里的適婚男女,有幾個敢為了愛沖破家族牢籠。
大都都是因為合適才選擇在一起,至于感情,可以在結婚生子中慢慢培養,最終也會過得很幸福。
周禾沒有立場勸她,從角角落落里搜出六個一元硬幣塞到她手上:“想一個問題,我幫你卜一卦吧。”
“對哦!”姚瑤直起身子,眼睛頓時放光:“我怎么忘了你還是個神棍,快耗耗你的神力,我晚上請你喝酒。”
“一為定!”
周禾可好久沒沾酒了,積極得很,她教姚瑤搖卦,最后搖出了“澤山咸”的卦象。
咸卦是陰陽互感的卦,卜婚戀情的話,動機純正便是情投意合,還是個不受情欲物質糾纏的卦象。
周禾笑嘻嘻地看她,神叨叨一句:“你和尹工順其自然就好。”
這神情,這語氣,和寺廟門口舉旗的江湖騙子別無二致。
姚瑤現在是霧里看花,哪能聽出她的話音,不理她了。
“你這句話說了等于白說,就知道騙我酒喝!”
“我不管,你答應了的。”
總有后知后覺的時候,這頓酒她是賴上了。
周禾收起硬幣,猛然間左眼一陣澀痛,痛感沿著神經瞬間傳至半邊臉,接著,一道五彩光圈出現在她眼前。
她胃里一陣翻涌,慌得小跑至衛生間,吐了。
吐完,她連忙掏出手機,翻轉鏡頭,屏幕中,她的眼睛好好的。
周禾捂著痛到麻木的左臉,心口突突直跳,手忍不住地顫抖。
她沒有受到刺激,也沒有情緒波動,眼睛更沒有變色,怎么會這樣?
她緩了好久,給溫揚打去電話。
溫揚聽到后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初一,不要再給任何人占卜,尤其是你身邊親近的人。”
“為什么?師父只讓我別給自己占卜。”
周禾覺得奇怪,還想追問,卻被溫揚一口回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