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隊看了云牧琛一眼:“想見,問他。”
方汀妍的心霎時間冰冰涼涼。
她這才遲鈍地意識到,自己干了件多大的蠢事。
周禾根本就不在審訊室,她被云牧琛保護起來了,他們這群人都是陪演的傻子。
這一夜,是云牧琛在為周禾清算新仇舊恨。
方汀妍瞬間癱軟下來,失神的眼里,有淚也有恨,她低著頭,語氣微弱:“云牧琛,只要你肯放了我弟弟,你要我給周禾跪下都行。”
鬣狗狂到底,才知道落入獅口的代價。
云牧琛面無波瀾,當著她的面打了周禾電話。
“初一,方汀妍要見你,愿意來嗎?”
“來。”
周禾看戲的時候,喝了大半杯玉米汁,吃了塊玉米發糕,這會兒胃里暖和,心里更暖和。
她以為十三歲時的疤永遠無法愈合,所以把它藏在心中最陰暗的角落,假裝沒有了,是云牧琛把它捧到了光亮下。
溫暖的陽光,和煦的微風,傷疤在漸漸結痂。
她要去謝謝他。
周禾拿著云牧琛的風衣走向會議室,姚瑤第一個發現了她,忍不住“嘖”了一聲。
被關在審訊室一夜的人,面色紅潤,白里透紅,比會議室里任何一個人都看起來精神。
她撇撇嘴,對云淑說:“媽,我勸你為了老姚家的未來,不要跟我小舅媽作對,你不跟她一條戰線,小舅舅都得把我們變成炮灰。”
云淑哪能看不明白,云牧琛已經在周禾這顆樹上吊死了。
周禾把風衣遞給云牧琛:“天還有點涼,穿上吧。”
“不冷,你套上。”風衣又回到她的身上。
這兩個人,旁若無人地話了兩句家常,旁邊的人很識相地閉嘴,絲毫不敢驚擾他們。
孟凡行目光深沉,從周禾身上的黑色風衣掠過,直直地落在方汀妍身上。
“說吧,你想和她說什么?”
方汀妍帶著恨意看向周禾,她好不甘心,明明是她的臉被劃傷,明明是她的男人被搶了,現在卻要她低三下四地去求原諒,求仇人放了方應佑一馬。
她好恨好恨,輸給周禾,她覺得恥辱。
周禾知道她在想什么,率先開口:“方汀妍,你霸凌我,給我留了十年的傷口,但我也沒吃虧,在你臉上留了一道疤,本來可以互不相欠。”
“我躲了你很多次,可你把我的忍讓當作好欺負,還要想方設法地毀了我,給我,還有我的身邊人帶來了太多麻煩。”
她握住云牧琛的手,微微用力,想要獲得些勇氣。
“今天警察就在這里,我沒有權力放過一個知法犯法的人,我也不想放過。”
方汀妍表情痛苦,想要開口又被她打斷了。
“方汀妍,十年前,孟凡行不屬于你,今天,云牧琛也不屬于你,是你太狂妄自大,把自己困住了。”
周禾神色冷淡,柔柔弱弱地給了她最致命的一擊。
方汀妍一句話都沒說出口,心里的防線徹底崩塌了。
周禾不接受她的低聲下氣,不接受原諒。
孟凡行眉間深蹙,心沉向冰冷的深海,十年前他如果不離開,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屬于周禾?
云牧琛讓周禾變了,十年前,他也該這樣做的……
云牧琛握住女孩嬌小的肩頭,在她耳畔俯身輕語:“我屬于勇敢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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