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時死了般的寂靜,仿佛有根針掉在地上都能清晰的聽到。
咯吱——
寂靜之中一點聲音都十分明顯,眾人只見那位東廠廠督跟沒事人一樣坐到了一旁,翹著二郎腿時椅子還發出了聲響。
“不好意思,你們繼續。”聞臣轉了轉眸子,似笑非笑的看向鳳鳴。
鳳鳴眼睛微顫,他連忙道“父皇,這是在冤枉兒臣,兒臣怎么會和叛軍首領有糾纏,至于這女人說的林時殺了余家人冒名頂替一事更是毫不知情,十五年前兒臣還是孩子啊!”
北涼皇冷沉著臉沒有看他,從鳳鳴的視線看去,只能看到冷峻的側臉和緊抿的唇角,他心跳如雷。
毫無波瀾的聲音從上方響起。
“既然如此,你方才為何著急殺人滅口?”
鳳鳴膝蓋發軟,噗通一聲跪了下來,聲音顫抖道“兒臣,兒臣沒想殺人滅口,只是這女刺客膽大包天,又是在兒臣的婚禮上,兒臣一時氣憤才做出這種事情來。”
“是嗎?”
神秘莫測的聲音聽的鳳鳴心里發虛。
“余瑩兒對嗎,狀告皇子,你可知道你要付出什么代價嗎?”北涼皇的聲音平靜的不辨喜怒,但卻無端讓鳳鳴生出一身冷汗來。
父皇為什么要那么問?
難道父皇真的信了余瑩兒的話,對他產生懷疑了?
余瑩兒垂著頭,“民女知道,告御狀需滾釘床,狀告皇子要跪階三千至登聞鼓。”
她只是一介平民,面見圣上就是大不敬,按照規矩她必須要滾過釘床才可告御狀,而她告的人還是堂堂皇子。
北涼尊卑等級雖然沒有西齊那么森嚴,但也絕對沒有越級相告之事,若想告狀,只能一步一叩首從最底層到位于京城最告處的登聞鼓。
足足三千個臺階。
平常人哪怕走也要走上半日,更何況要跪上去,一般沒有極大的冤情是不會上去的,上次登聞鼓響已經是八年前的事情了。
余瑩兒眼神堅毅,她知道滾了釘床后九死一生,在想爬到登聞鼓幾乎是不可能的了,但是長公主說過會幫她。
她信長公主。
她滾!
北涼皇居高臨下的看著余瑩兒,冷沉的目光帶著淡淡的打量,在這種目光下,余瑩兒不退反進,抬眼直視了回去。
北涼皇一愣,隨即冷聲道“釘床要滾,三千臺階也要跪,但既然你已經跪在朕的面前了,朕特許你狀告完在去。”
余瑩兒怔了怔,隨即真心實意道“多謝陛下。”
“你既然說黃林兩家是聽從五皇子的,可有證據?”北涼皇沉聲問道。
鳳鳴心里一頓。
父皇相信了,父皇真的信了。
余瑩兒從懷里掏出一沓秘信來,高高舉過頭頂。
“這便是這些年來五皇子和林時的書信往來,民女只搜集到了近一年的,黃家的書信民女沒有,但這些足夠證明五皇子是知道私兵一事,而且還經常出資豢養!”
“李福詮,呈上來。”北涼皇坐直了身體。
李福詮接過來檢查了確定沒有問題后交給北涼皇,北涼皇打開掃了幾眼,眼神頓時陰沉冷厲的射向鳳鳴。
眼神幾乎是淬了冰一般,冷笑一聲。
“你還狡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