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從寧梔打人到她要陸川綁人前后就十來分鐘。
陸川聽到動靜,重新走進寧家大門,當真開始找繩子準備捆人。
倒不是愿意配合寧梔,而是為了把人販子送進派出所。
至于參與人口交易的寧梔,他不供出她已經(jīng)仁至義盡。
張桂蘭心底恐懼,這才知道怕了,聲音尖厲:“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寧梔,是我們養(yǎng)大了你!”
寧梔眸色深深:“我生活在這家里,除了年幼的幾年,沒吃過一天閑飯,養(yǎng)育之恩已報,我不欠你們什么。”
“反而是你們,在我出嫁后一再逼迫,彩禮要了兩百不知足,還不讓我隨軍,不管我死活地逼著我把阿川寄回來的津貼給你們?!?
“現(xiàn)在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我女兒頭上。”
“你們是不是非要逼死我才甘心?”
寧梔的質問里有悲傷,也有憤怒,引得眾人同情不已。
吃了大瓜的村民驚得合不攏嘴。
寧梔不是寧國強的親生女兒,人家是高高在上的城里人,被寧家搓磨這么多年,嫁人后都不得安生。
再聽說他們勾結人販子要賣陸家的孩子,頓時看幾人的眼神都不對了。
“我說張潑皮長得難看,怎么能生出寧梔這么標致的閨女,感情不是親生的啊···”
“寧梔真慘,活活被害地沒了好生活,反倒讓張桂蘭的閨女撈了天大的便宜?!?
“陸家哪不是?自從娶了寧梔日子越過越差,我就常看陸景兄妹上山挖野菜充饑,敢情陸川的錢全被寧家要了去?!?
“可不是,彩禮兩百,寧梔的嫁妝怕兩塊都沒,現(xiàn)在又準備賣孩子,真不要臉?!?
“聽說寧武看上城里姑娘,彩禮可不老少?!?
“怪不得打這爛屁眼的壞主意。”
周圍七嘴八舌的議論聲,還有那警惕鄙夷的目光,讓寧國強幾人漲紅了臉皮。
張桂蘭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寧梔,口不擇:“你們別聽死丫頭渾說,明明是她想賣孩子,怕有孩子拖累回不了首都過好日子,求我聯(lián)系人幫她賣的。”
寧國強暗道不好,想阻止時已經(jīng)來不及,該說的,不該說全給這婆娘禿嚕出來。
“哦,你承認地上是人販子了啊?!睂帡d低下頭用力揉了揉雙眼,再抬起時,眼眶發(fā)紅,悲憤異常:“我對你們不夠好嗎?我對你們付出的不夠多嗎?為什么就不肯放過我,不肯放過妞妞?”
“我都準備離開這里去首都了,你們還要誣陷我!”
“阿川,我們去派出所,找公安同志,一定要他們還我個清白!”
寧梔見陸川綁好人販子,紅著眼眶就要離開。
買賣人口的大事,沒有哪個人敢攔,連匆匆趕來的村長都默默讓出位置。
家丑不敢外揚,可販賣人口這樣的丑聞,村長想勸都不敢勸。
宏村是個山坳坳,愿意嫁進來的女娃娃少,自己再攔著不讓陸家報案,萬一傳出去,黑心村的名頭得牢牢扣在頭上,到時候誰還敢和他們來往!
鬧吧,鬧大點好。
藏著掖著更叫人琢磨,不如攤開來說。
一粒老鼠屎壞了一鍋粥不錯,可叫人知道村里愿意把這顆老鼠屎挑出去,那這鍋粥攪一攪,捏著鼻子還能要的。
他們快要走出門時,寧國強像是醒過神一般,張開雙臂沖到門口:“事情不是你們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