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現(xiàn)在的感覺糟糕極了。
整個人仿佛被劈成兩半。
一半是身體,劇烈的疼痛之中,身體顛顛簸簸,不知去往哪里。
一半是靈魂,伸手不見五指的樹林里,動物們詭異的雙眸泛著幽光,呼吸粗重伴著急促的嚎叫。
她飄在半空,借著月光看見里面的情形。
陸川捂住腹部傷口,強撐著拿起軍刀與狼群拼殺,狼群外有幾雙虎視眈眈的眼睛。
黑洞洞的槍口,無聲對準(zhǔn),隨時準(zhǔn)備扣動扳機。
陸川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血腥味刺激著狼群,也吸引來更恐怖的獵食者。
嘭一聲。
火花在黑夜里亮起又快速隕滅,寧梔一驚,不假所思張開雙手擋在陸川身前。
沾染月光顏色的靈魂乍現(xiàn),無法擋住子彈,卻警醒男人,讓他在關(guān)鍵時刻,微微偏了偏身體,躲過致命一擊。
事情發(fā)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寧梔猛然驚醒,身上的疼痛驟減,一種由內(nèi)而發(fā)的疲憊,使她昏昏沉沉睡了過去。
一行人不知寧梔中途醒過。
來到軍醫(yī)處,忙不迭找值班醫(yī)生。
瞧著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人,神色凝重的詢問:“許團,患者有哪里不舒服?是突然陷入的昏迷,之前有沒有什么癥狀?”
陳高鵬翻開寧梔的眼皮用手電照了照,確認瞳孔的收縮情況。
可能是太疼痛的原因,患者躺在病床上,身體微微蜷縮,雙手無意識捂住胸口,臉上血色盡退,慘白如紙,看起來極為不好。
“不知道。”許昌國擦了把頭上的熱汗,轉(zhuǎn)頭看向陳紅和陸馨。
“醫(yī)生,我嫂子睡前還好好的,突然從床上掉下來,然后怎么叫都叫不醒。”陸馨忍著淚,口齒清楚的將事情說出。
“患者從前的有沒有出現(xiàn)過這種情況?”
“沒有。”陸馨回答的不是特別確定。
寧梔嫁到陸家三年,與他們感情實在不好,換做兩個月前,他們兩看相厭。
別說互相關(guān)心,見面不心里咒罵都是難。
她不會知道,寧梔晚上會不會發(fā)生今夜的事情,就像寧梔不會注意,他們有沒有食物填飽肚子。
陸馨緊張的和陸景對視一眼。
眼里的淚嘩嘩往下落。
以前他們是詛咒過嫂子,希望她早死早投胎,不要再霍霍他們家。
難道是詛咒靈驗了?
可現(xiàn)在的嫂子這么好,她不要嫂子有事!
陸馨腦子亂成一鍋粥,什么奇奇怪怪的想法都往外跳。
要不是情況不對,她正想找個地方給老天爺狠狠磕一個,讓他忘記以前自己說過的話。
小姑娘著實被嚇到了。
陸景同樣好不到哪去。
但家里兩個大人,一個執(zhí)行任務(wù),一個昏迷不醒,他這個年齡最大的只能站出來頂上。
“醫(yī)生,我嫂子怎么樣?需要做什么檢查?用不用去到大醫(yī)院?”
陳高鵬眉頭子看見寧梔就沒松過,手里拿著聽筒,仔細聽了聽心音,又摸了摸脈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