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的男人不疾不徐地轉(zhuǎn)過身來,冷然凝視著鳳九顏。
他的唇透著股薄情寡義,略微彎起的弧度蘊(yùn)含冷峭。
“這兒比皇宮舒服么。”
這話說得云淡風(fēng)輕,鳳九顏卻感受得到,他那隱忍不發(fā)的盛怒。
也是。
身為皇后的她跑了。
這是對他這個君主和丈夫尊嚴(yán)的踐踏。
蕭煜邁開步子,朝著她步步逼近。
她沒有后退,也沒有轉(zhuǎn)身要逃的意思。
男人距離她一步時停住,高大的身影如同烏云罩住日光,在她臉上投下大片陰影。
旋即,他抬手扯下她的面紗。
長指仍停留在她臉頰,順著她那下頜撫過,最終落在她下巴處。
“為何要逃?”
他語調(diào)綿長平緩,好似殺人的前奏,仿若在玩弄獵物,戲謔、殘忍。
鳳九顏無畏地對上他的視線。
“因?yàn)閼峙隆!?
驀地,男人那大掌攏住她脖子,冷漠地看著她,一副隨時都會掐死她的無情模樣。
“繼續(xù)說。”
鳳九顏沒有畏死的求饒,鎮(zhèn)定地,接著道。
“那晚......臣妾用兄長教的法子,弄暈了您。而后不知所措,想要活命。
“也想逃離這不自由的人生。
“是以,在義莊尋了名女尸,想讓所有人以為皇后已死。”
蕭煜眼神凜銳,漆黑。好似那看不到盡頭的黑夜。
“真想死,不必弄虛作假,朕可以成全你。”
鳳九顏眼睫低垂。
“可一路逃到北境,見到百姓凄苦,臣妾便不由得感念爹娘養(yǎng)育之恩,郁結(jié)也隨之而解。做皇后,沒什么不好。
“皇上,臣妾知錯。”
蕭煜那狹長的雙眸一瞇,愈發(fā)威嚴(yán)逼人。
她說她知錯?
未必。
“錯在何處。”
“曾以為,身為鳳家女,無法選擇自己的姻緣,無法背棄家族期望。錯在不該任性妄為,拿整個母族的性命換我一人的自由。”
說完,她抬眸望著蕭鈺,眼中流露出幾分哀愁。
但,蕭煜聽了這話,不為所動。
他的表情嚴(yán)厲又冷銳,眼底閃爍著刀刃般的寒意,攜著極具侵略性的戾氣。
“說的不對。朕告訴你,你錯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