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彎唇,“謝謝裴姨。”
見她溫柔乖巧,裴月愈發(fā)殷勤,“還有這個老鴨湯你也多喝點,補身體的,你瞧瞧你這柔柔弱弱的,高二壓力也大,你得把身體先顧好了,別只顧著學(xué)習(xí)……”
裴月話音未落,沈星若就咳了兩聲。
“怎么了若若,感冒了嗎?”裴月緊張。
陸山:“最近冷熱交替,還是要多穿點衣服啊。”
“裴姨,陸叔叔,我沒事…咳咳……就是喉嚨有些癢,喝點熱水就好了,咳咳,咳咳……”沈星若邊說,邊別過腦袋掩唇咳嗽。
“……”
說她柔弱她還咳上了。
陸星延舉著筷子,半晌沒回過神,腦子里一會是昨天白孔雀潑人水的囂張,一會又是眼前沈黛玉咳嗽的柔弱。
“陸星延你去倒杯熱水。”
“不,溫的。”
“愣著干什么,快去啊。”
被無視得像一團人形空氣的陸星延終于有了姓名。
等他倒來水,沈黛玉小姐姐已經(jīng)安撫好了他那對操心過度的衣食父母。
“砰——”
玻璃杯重重落在桌面,發(fā)出清脆聲響。
水花還濺開了三四朵,有一朵剛好落在沈黛玉手背上。
沈黛玉溫溫柔柔說了聲“謝謝”,握住水杯,小口小口抿著。
陸星延雙手插兜站在桌邊看了一小會,又舔舔后牙槽,別過腦袋輕哂了聲。
很好。
敢情家里來了位影壇遺珠。
整頓飯陸山和裴月都在對沈星若噓寒問暖,不配擁有姓名的人形空氣三兩下就扒完了飯,本想起身上樓,可聽陸山和沈星若說起轉(zhuǎn)學(xué)的事,他動作緩了下來。
“手續(xù)都辦齊了,本來那年級組長還說要先做個小測驗,你檔案一調(diào)過去啊,人家二話沒說就給你安排進了一班。”
陸星延抬頭。
陸山視線稍轉(zhuǎn),“看什么看,就是和你一個班,你也跟人家星若多學(xué)學(xué),星若中考匯澤市第三,在匯澤一中都沒掉過出年級前五,你呢?你哪回考試不是在光明頂呆著,我和你媽都謝天謝地了。”
明禮考試時按上一次的成績排考場排座位,越往樓上走考場就越差,頂樓則被親切地稱呼為光明頂。
很不幸,陸星延就是一名資深的光明頂釘子戶。
陸山夾了兩筷子菜,又繼續(xù)說:“大后天就開學(xué)了,我看看后天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送你倆去學(xué)校,沒空就讓老劉送你們?nèi)ィ侨魟倎恚崆耙惶熳∵M宿舍,和舍友熟悉熟悉比較好。”
陸星延沒接話,只滿臉寫著“您可別有空了吧”。
陸山:“你這什么表情?”
“希望您日理萬機多賺點錢的表情。”
陸山:“……”
“我吃飽了。”
陸星延懶得多說,撂筷起身,又雙手插兜,吊兒郎當(dāng)?shù)厣狭藰恰?
如陸星延所愿,報道當(dāng)天,陸山并沒有空。
司機老劉將車停在前坪,又下車幫忙拿行李。
陸星延眼都沒抬,徑直窩進車?yán)锿媸謾C,還有一搭沒一搭地嚼動著口香糖。
車外裴月還拉著沈星若講話,來回念叨的無非就是注意身體,多蓋被子,有事記得給她打電話。
游戲都打完了也沒見人上來,陸星延降下車窗,皺著眉往外望,眼里滿滿都是“還他媽有完沒完”。
沈星若剛和他對視上,裴月也跟著望了過來,“對了,你在學(xué)校得多照顧若若知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轉(zhuǎn)學(xué)過來孤零零的,人生地不熟,你可別讓人欺負了她。”
“……”
“呵。”
誰能欺負得了這位一不合給人來一個透心涼心飛揚的小仙女。
陸星延升起車窗。
遮住眼睛之前,沈星若還能看見他滿臉的嘲諷。
沈星若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這位幼稚的大少爺,對她來說,被男生討厭算得上是一件頗為稀奇的事。
暫時還不知道該如何與他相處,沈星若也就沒有主動說話。
冬天還未走遠,窗外見不到花,路上行人也還裹著厚厚的外套,她將車窗打開一條小小的縫隙,風(fēng)剛往里吹,旁邊就冷不丁傳來一聲,“想凍死我?”
“……”
“不好意思。”
她又將車窗升了上去。
一路無話,沈星若一直看著導(dǎo)航認路,在右拐進單行道的路口,她識趣地提前和老劉打了招呼,“劉叔叔,我想在前面先下,前面有家文具店,我想去買點東西。”
“行,那我停旁邊等你一會兒。”
“不用等了劉叔叔,我認識路,可以自己走過去的。”
沒成想陸星延突然插進一句,“我也在這下吧,劉叔你別拐進去了,今天明禮門口堵車。”
沈星若望了他一眼。
兩人下車,停在路邊樹下,頭頂樹葉被風(fēng)吹得簌簌作響。
沈星若想了想,還是很有禮貌地說了句,“那我先去買東西了。”
她拖著行李箱走開幾步,陸星延忽然叫住她,“喂,沈星若。”
沈星若回頭。
陸星延半倚在樹干上,目光直接又冷淡,“都到學(xué)校了,能別這么裝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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