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她如往常一般陪兒子老公在飯桌上吃完飯。
倪梟跟著陳煥兒那邊千絲萬縷的關系是剪不斷的,這兩天,自從她認罪以后,就有無數短信電話打到男人那邊。
有時候,林夏蘭在著他身邊都能聽到“滴滴滴”的響聲。
不過,男人也是極其懂生意經的。
喝過了兩回酒,再接聽電話的時候,對面男人外放的聲音里,已經是著歡聲笑語了。
商人重利輕別離,更惘論陳煥兒那些假家人。
只要利益到位,一切都可以拿到飯桌上,幾人坐下來,慢慢的談。
更何況當事人陳煥兒女士也不愿意怪罪男人。
倪梟都開臉了,她必須要給這個臉。
但林夏蘭的名聲也臭了。
一個地方的同鄉會圈子就這么大,據陳會長所說,外面現在都在傳她沒本事脾氣還大,就是個瘋女人,倪梟也是顧及了孩子,所以才跟她在一起的。
同個村子的好多男人甚至都同情起了倪梟,認為他被封建禮教迫害了,娶了個母老虎回家,整天家宅不得安寧。
陳會長說:“你之前給我說的那個詩經,我去看了,但里面表達的意思不是跟我們中國古代的司馬相如卓文君是一個意思嗎?”
前者是惋惜在對方身上浪費的時間,而后者則是果斷的,“聞君有他心,故來相決絕。”
都是女性果斷做出改變,“你很勇敢。”
在知道她準備好了所有文件,跟安排好孩子后,陳會長夸她。
潮州人骨子里就有做生意的天賦,不分男女。
媽祖就是女人,陳會長跟她確認好了車子來的時間點。
這兩天,倪梟都在忙他的好妹妹還有外面來的那些酒局,他根本就不知道這些事情。
吃完飯后,兩人一起送孩子去上學。
這是林夏蘭要求的,而倪梟也非常喜歡這項活動,他認為自己以前被背刺過,錯過了最好的上升機會——
當年,他那個廠子,如果沒有被背刺舉報的話。
那么,那么他早就是身價過億的國營合資,幫著國內從俄羅斯那邊拉來千噸舊戰艦,創造內需,帶動十幾萬人就業根正苗紅的政府人員了。
有了權,什么東西沒有。
他覺得自己如今事業還是很不順。
如果順的話,他早已是百億身家了。
現在的錢對他來說還是太少了。
吃過虧,長過智的人現在想全力培養他的兒子——
他覺得晉升,擠到中國最上流的那個圈層里跑的是馬拉松接力賽。
如果他能把自己兒子培養好的話,那他們潮派家族,將會綿延不絕,富甲百世。
男人的野心很大,“倪以安,你要是有什么想學的東西,一定要跟爸爸講,爸爸會全力支持你的好不好?”
車子上,男人還在給孩子施加壓力。
但孩子如今才不過六歲——
“安安。”
林夏蘭打斷了男人的話,溫柔補充道:“爸爸的意思是你想學什么都可以,怕你孤單,在香港沒有朋友。
所以,就算你只是想學習賣冰淇淋,烤紅薯,爸爸媽媽都是會支持你的哦?”
嗯?
隨著林夏蘭一番話的輸入,肉眼可見的剛才還緊張不安的男孩慢慢放松,看了眼前面的男人,嘴巴動了動。
“你在說什么啊?”
林夏蘭知道孩子是太害怕男人的威嚴了。
作為他們這種家族里出來的孩子,可能窮盡一生都無法跨越父輩的那座大山。
最后不是在壓抑中爆發,就是擺爛成為跟前世一樣跨越不過去,最后在男人的威逼下成為麻木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