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江之夏被自己的生物鐘叫醒。
睜開眼,朦朧的視線漸漸變清晰,一張放大的俊臉毫無征兆地填滿她的視野。
她微微一怔,才發現他們之間的距離這么近,就連呼吸都噴在彼此的臉上。
冷不防翻身坐起,卻因為動作太急,她差點從床上掉下來!
她居然和晏時梟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
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她先低頭看自己。
睡衣保守,沒有走光和裸露。
再看晏時梟。
他不知是什么時候翻的身,已經不再是平躺的狀態。可也因這樣的姿勢,他把自己的傷口壓到了。
擔心傷口會再滲血,她重新靠近,想將他的身子翻平。
卻在觸到他皮膚的時候,發現那溫度依然滾燙!
再測體溫,39。4c!
她又慌了,想著是不是傷口感染太嚴重,退燒藥壓不下去了?
為了盡快確定傷口的情況,她翻出剪刀,開始給他剪繃帶。
繃帶下面是放了藥的紗布,因為昨晚滲血的關系,現在已經紅完了,還粘了一些棉線在傷口上。
她小心翼翼地將粘住的部分扯掉,看到完全暴露在視線中的血肉時,她眉頭緊緊地皺起。
那是槍傷,雖然沒有擊中重要部位,但位置很深,像個黑黑的洞,連周圍的皮膚都有些紅腫了。
聽陳盛說,那子彈是擦著晏時梟胸前的軟組織過的,所以避免不了感染的風險,甚至還可能會造成膿毒血癥等嚴重的并發癥。
因此當務之急,是先把有血漬的地方清潔干凈,然后給傷口和周邊的皮膚重新上藥。
“嘶——”
男人許是被痛醒,呻吟了一聲,隨即緩緩地掀起眼皮。
四目相對,她心跳亂了節奏。
想著,他會不會已經發現昨晚她為他接尿的事了?又或者是半夜翻身時,看到她居然肆無忌憚地睡在他身旁……
“很痛嗎?抱歉!我會盡量小心!”
不敢再與他對視,她不得不說些什么,好分散他和自己的注意力。
晏時梟沒回應,只依舊靜靜地看著她。
于是,她只能在他灼灼的目光下,心驚膽戰地完成了人生第一次槍傷換藥。
期間,晏時梟雖然還是覺得疼,但也只是緊緊蹙了蹙眉,沒再發出任何聲音。
“好了,現在我要幫你用繃帶固定,能配合嗎?”
這是最后也是最讓她犯難的一步。
換藥可以不動,可是纏繃帶,他就得動。
聽到她這么問,晏時梟直接用行動回答了她。
只見他慢慢地坐直身子,然后勾了勾手,示意她可以靠近些。
看到他比起昨天恢復了不少精氣,她放了些心。
可他朝她勾手的樣子,又光著上身,更像是在勾引。
想到這,江之夏臉頰發燙,心跳如搗鼓。
見她還愣著,晏時梟眉頭緊鎖,“不是說要我配合?快點吧,我頭很暈,撐不了那么久。”
他聲音嘶啞,口唇也很干。
江之夏只好點頭,將繃帶展開,隨后朝他靠過去,屏住呼吸,一圈一圈地給他纏繞。
因為要繞到他后背,她必須前傾,并將頭橫跨過他的肩頸處。
她身上有非常好聞的洗面奶的味道,發絲也香,還很細。偶爾有幾根劃過他的臉,他一時覺得癢,便將頭偏向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