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告訴她林夏蘭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
但另一個聲音又說,她這些天一直在問你要錢,準(zhǔn)備了那么久,就是為了離開你。
恍惚之間,他忽然想到前些天拿錢的時候,女人說也給他準(zhǔn)備了一份禮物,是關(guān)于二胎的。
而以對方的性格,在決定了離開之后,會給他準(zhǔn)備什么樣的禮物?
家里沒有,那就是以郵遞的方式。
幾乎一秒鐘都不肯等的,他一路飆車趕到家時,天邊已然泛起魚肚白。
林夏蘭喜歡寫信,以前他們十天半個月見不上面的時候,這個外表冷淡的女人就會在信里寫很多很多讓他甜蜜的話語。
他輩子最喜歡用的就是鈔能力。
有了錢,郵局里的東西也很快到達(dá)了他手上。
是一個輕飄飄的牛皮紙袋,本來是三個包裹,那兩個已經(jīng)寄出去了。
紙袋被捏得變形了,他卻好久沒有打開。
或許,他已經(jīng)猜到了那個果決的女人會對他做什么。
也或許,他根本不愿意面對這個現(xiàn)實。
但最終還是要面對的,映入眼簾的妊娠終止手術(shù)單,四個大字。
最下面是她的簽名,還有那天做手術(shù)的日期。
除此之外,再無只片語。
好像,他們之間就只剩這些了。
以前是紙短情長,現(xiàn)在是——
只看了一眼,他就將紙攥成一團(tuán)。
他讓杉姐待會送孩子去幼兒園,他跟林夏蘭的事情暫時不要讓孩子知道。
大家族出來的傭人有什么不懂的。
當(dāng)即點著頭,心驚膽戰(zhàn)地低頭應(yīng)是。
再抬頭的時候男人已經(jīng)驅(qū)車離開了。
一路狂飆,倪梟來到了王恵萍的住處,不斷地按著門鈴。
是惠萍出來開的門。
看到男人,她就下意識地后退。
但倪梟只問她一句,“這個東西,是不是真的?”
他抽出手中皺巴巴的報告單,心里仍然存著希冀——
那天,他親眼看到兩人從醫(yī)院出來。
“不是說好了檢查身體,怎么是這個,你給我解釋一下?”
男人抓在門框那里,巨大的身高擋去后面所有的光,像一座山一樣,壓得人心底喘不過氣來。
“倪梟。”
換做常人,面對著男人這么大的威壓早就怕了。
但他面對的卻是連續(xù)幾天被關(guān)在家里,說好了要陪對方要宴散之時。
卻沒有跟著對方說過最后一句話的女人——
惠萍瘋了。
她說出的話毀滅了男人眼底最后一點光亮。
“是真的,那天我親眼看到她從你跟著那女人約會的小酒館里出來,然后手腳冰涼地問我到底該怎么辦?”
到底能怎么辦?
隨著女人的描述,男人的思緒也拉回了她說的墮胎之前的那天,“是慶功宴?”
“是。”
女人點點頭道:“我也不知道,但應(yīng)該是吧。你跟著陳煥兒在樓上干了什么我不清楚,但林夏蘭下來的時候很難過。”
所以,她都看到了?
她看到了自己說要養(yǎng)陳煥一輩子。
也看到了他說愛她?
一切的一切,讓著自以為掌控了一切的男人瞬間慌了神。
之前的所有設(shè)想,自欺欺人都在這此刻化為了灰燼。
因為,林夏蘭那個人——
大掌用力攥著門檻,才能堪堪不讓著自己本來就很眩暈的腦袋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