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七年前他也如這般。
他睜開眼睛看見懷中的人,她的眼角還掛著淚水,或許這夜做了一個(gè)漫長而悲傷的夢。
而如今他睜開眼的時(shí)候,卻發(fā)現(xiàn)她唇邊掛這樣淺淺的一抹微笑。
七年前,他不得不“逃”,只有他先“逃”回去找到大軍來營救她才能保全她的清白,才能讓和親順利進(jìn)行。
他知道,當(dāng)時(shí)的她亦如今日這般已經(jīng)醒了過來。
可那時(shí)候的她什么都沒說,他亦是沒敢回頭,他在原地等了良久良久,直到晨曦落在了他身上,她還是沒有開口。
他便只能“逃”了,他明白這是她的命令。
因?yàn)樗残闹敲鳎侨杖羲_口說了任何話,提出任何要求,他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的。
而今日,他亦是要“逃”的,但她開了口,而他回了頭。
一切似乎都變了。
“公主昨夜歇息可好?”他問。
寧云舒坐起身子來緩緩伸了個(gè)懶腰,錦被滑落露出了紅色的肚兜,聲音帶著幾分慵懶:“尚好。”
張知熹沉眸轉(zhuǎn)過身去慌亂地拿過床頭的衣衫穿上。
寧云舒難得見他如此慌亂,故意打趣:“張大人時(shí)辰尚早,要不再睡會?”
他背對著她,聲音一貫清冷:“公主是在賭微臣不敢?”
寧云舒含笑:“大人既無畏,那為何不敢直視本宮。”
他輕吸一口氣,語氣鄭重:“公主清楚昨夜乃無奈之舉。昨日的‘私奔’也已結(jié)束,今日公主該回去了。”
說罷他大步離開,打開房門又隨即合上,只聽見腳步越來越遠(yuǎn)。
“張知熹!”寧云舒咬牙幽怨地盯著房門的方向。
昨夜都同床共枕了,他今日還在這里裝什么正經(jīng)……
倏地有什么片段涌入了腦海里,昨夜她疼得厲害,好像咬傷了他。
“呵……”她垂眸一下,食指撫上了染血的唇。
這也算是歃血為盟了,這艘船,除非她身死,否則他再也無法逃離!
不多時(shí)小魚走進(jìn)房中,臉上是忍不住的笑意,來到床邊服侍寧云舒起床。
“姑娘,昨夜奴婢在廂房門前等了您許久。”小魚含笑說著,“沒想到您一直沒回來。”
寧云舒環(huán)顧四周,怪不得她覺得有些奇怪,后知后覺道:“所以這里是他的臥房?”
小魚眸中閃過一絲訝異:“姑、姑娘不知道嗎?!”
寧云舒微微搖頭,昨夜痛得要死不活,她哪里知道她到底人在哪兒。
小魚眨巴著眼睛,昨晚守了許久不見人回廂房,她連忙出來尋,遇到了管家才知道大人居然把這姑娘抱回了房去!
雖然都不知具體原因,但這依舊是一個(gè)令人震驚的消息。
這么多年,他們家大人終于開竅了!
小魚暗暗想著,又笑道:“沒事的姑娘,日后這也便是您的房間了!”
寧云舒怔了怔,這個(gè)丫鬟肯定是誤會了。
倒也無所謂,都是他府中的人,他自會處理,斷然不會讓她府中與他共枕眠的事情傳出去的。
“來,替姑娘梳發(fā)。”小魚喚來另一個(gè)丫鬟。
寧云舒坐在銅鏡前清楚地從鏡子里看到小魚走到了榻邊,看似在整理床榻,實(shí)則是在檢查什么東西。
只見小魚輕輕掀開錦被之時(shí)身子僵在了原地,似乎看到了很震驚的東西。
寧云舒倏地耳朵一紅,她該不會看到了……
小魚默默將錦被鋪好,一顆小心臟撲通撲通直跳。
看來昨夜戰(zhàn)況很是激烈!這血都染到床頭來了……
寧云舒扶額,看來這府中的下人還真是十分關(guān)心他們家大人的“身體情況”。
當(dāng)寧云舒用完早膳后張知熹已經(jīng)備了一匹馬在門口候著她。
寧云舒穿過長廊朝府邸大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