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漸深,宴會結束。
寧云舒起身,目光朝對面看去,張知熹已然離席走遠。
席間她不止一次偷偷瞧張知熹的反應,可他一切如常,神色沒有半點波瀾。
“公主。”身后,桂嬤嬤輕喚。
雖然公主對于皇上定下的婚事不置可否,但她看得出來,公主打心里是不同意的。
公主對世子的態度雖也算親近,但那種親近更像是把世子當弟弟一般。
反而是公主整場宴會有意無意都朝張大人的方向看。
若真說公主有什么在意的人,那必定是張大人了。
她待他與旁人,皆不一樣。
“公主,夜涼了,回去吧。”桂嬤嬤輕聲勸道。
寧云舒緩緩起身,面色染著幾分薄涼,朝著行宮而去。
徐舟衣見狀本是想沖過來,卻一把被寧煜給抓住了胳膊,被迫攀談著離開。
“恭喜姐姐。”寧陌雪上前來與寧云舒并肩而回。
寧云舒余光看去,寧陌雪與賢妃都在。
“童童啊,母妃真是替你高興,如今你終于遇見了值得托付終身的良人!”賢妃感慨地說著,眼中流露溫情。
寧云舒面色平靜如常,淡淡開口:“是,徐世子人極好,不僅家世顯赫,更是難得擁有一顆赤子之心。”
賢妃滿意點頭:“看來童童對世子也是有意。”
寧云舒淡淡一笑,看向賢妃:“婚姻自古以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既然母妃與父皇都同意這門婚事,女兒自是無話可說。”
賢妃笑著頷首,眼中又不住露出一抹疑色,看向她的手問道:“童童你的手是如何所傷?”
寧云舒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怎么賢妃今日對她格外關心,連她的手到底是怎么弄傷的都要問個清楚。
她的手,是被人鎖在房中之時……
寧云舒眼底閃過一絲詫色,看著笑容可掬的賢妃,頓時心里升起一股寒意。
猛虎之事,是寧煜所為。
因為他想要徐舟衣在她面前上演一出英雄救美,好讓她對徐舟衣芳心暗許。
而綁架與合歡香一事,便必然不可能出自寧煜,因為他大可不必做目的雷同之事。
那么,整個圍場之中,迫切地想要她和徐舟衣生米煮成熟飯之人只有……
賢妃!
寧云舒呼吸倏地一滯,仿佛有人扼住了她的咽喉。
“童童你怎么了?”賢妃察覺到她的不對勁,連忙上前來將她扶住。
寧云舒身子僵硬,她看向眼前的婦人。
若不是她眉眼與她有七八分相似,她都要懷疑她根本不是面前之人懷胎十月所出。
否則她怎能半點都不顧及她的感受呢?
果然,她的眼里從來都只有寧煜一人,其余一切皆可犧牲!
寧云舒抽回手,努力保持冷靜,道:“這傷,是女兒自己劃的。”
聞賢妃與寧陌雪皆是一怔。
她自己弄傷的自己!
賢妃暗暗捏了一把汗。
怪不得下人明明稟告說計劃已經順利完成,然而他們還是會出現在大殿!
寧云舒與徐舟衣皆被迷暈了關進無人回去的偏殿,殿中點了合歡香,反鎖了房門。
為了讓煜兒得到定國侯相助,她必須促成寧云舒與徐舟衣的姻緣。
而且對于寧云舒來說,徐舟衣確實是良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