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弦涼一連在旅店睡了兩天,精神好些后才從羽絨服里掏出手機想往公司撥個電話,結果一看,上面有二十多條未接來電,查了下其中大部分是張弘文打過來的,想不到他會有什么事,于是撥了回去。
張弘文接得很快,在電話里問了他半天病情,然后又告訴他,經(jīng)理這次對他請假的行為非常不滿,還說以后要繼續(xù)這樣,公司裁員他將肯定是第一批巴拉巴拉,李弦涼跟他又說了幾句后便掛了,心里真是郁悶難當。
他穿著棉t孤伶伶的坐在床邊,抬眼看了看房間里陌生的擺設,煩躁的抓著頭發(fā),覺得自己的生活,自己的世界,一切的一切全部變得一團糟,完全不知道以后該怎么辦。
究竟當初他為什么要答應馬辰一協(xié)議?可惡!他肯定是瘋了,現(xiàn)在連后悔都來不及,難道就要這樣一直任馬辰一擺布下去嗎?被他繼續(xù)當做高路的替身,像女人一樣壓到身下……
李弦涼氣得咬牙不自覺的握緊拳頭,自己到底還算不算個男人?
可是又能怎么樣?事實已經(jīng)這樣了,根本沒任何辦法阻止或者暫停,就算熬到了一年的期限,
若馬辰一到時想反悔,他也毫無辦法,因為馬辰一的承諾對他沒有任何保障。
李弦涼坐在床邊皺著眉,想了很久,除非……他抿了抿嘴角想到了一個可能性。
除非……能讓馬辰一對自己早些厭倦,也許就可以早些擺脫這個家伙。
李弦涼手搭在膝蓋上想得出神,覺得若想讓馬辰一厭倦自己,以后就不能老是反抗他,因為人的逆反心理作用,他反抗的越厲害,馬辰一對自己的征服欲便越強,那就離他厭倦自己的目標更遠了。
正想著,馬辰一推門進來,李弦涼頓時心虛的放下腿,急忙拿起桌上的雜志,裝模作樣的翻了兩下。
馬辰一轉頭看了他兩眼,覺得這兩天他氣色好了不少,于是他把手里提的東西放到桌子上,說道:“一會帶你去吃個飯,這是換洗的衣服,洗完澡你直接換上?!?
李弦涼繼續(xù)翻著雜志,嘴里應了一聲,但人還坐在床上沒有動。
馬辰一見狀走過去,自然而然的靠在他身邊坐下,李弦涼當即驚的往旁邊挪了兩寸,馬辰一抬手輕按他的肩膀,打量著他心虛的臉,唇角有絲邪惡的挑起說:“怎么?你不會是想和我一起洗吧?”
李弦涼忍著揮開他手臂的沖動,有些急火火站起來慌亂的說:“我先去洗了?!闭f完便邁腿刻不容緩的沖進了浴室,關上門后“噶嗒”一聲落上了鎖。
馬辰一目送著他進去,目光里有些疑惑,雖然剛才只是隨便開個玩笑,但李弦涼的態(tài)度還是讓他發(fā)現(xiàn)了些微妙的變化,他坐在床邊低頭看著手若有所思。
李弦涼靠在墻壁上,邊沖著澡邊向后擼著頭發(fā)上的水,他越想越是煩躁,可惡,到底要怎么樣才能讓那混蛋厭惡自己?要一直順從下去嗎?那還要等多久?簡直是一分鐘都不想忍受。
有時候氣恨到深處,他時時刻刻都想拿起柄□□,對著馬辰一進行掃射,可是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李弦涼再氣再恨,再覺得男人的尊被踐踏在腳下,但是畢竟他不想連自己也搭進去,他還要活著,還要照顧弟弟,還有事業(yè)和工作,還有許多的事要做,不能把自己搭進去,何況還是為了一個人渣。
如果可以選擇,如果能重新來過,他一定不要跟這個人渣做同學,老死不相遇,只是可惜,這個世界上沒有如果,發(fā)生的一切都沒有后悔的機會,想想就無比的沮喪。
隨著浴室水聲嘩嘩的響,馬辰一起身把剛才出去給李弦涼買的衣物,從袋子里拿出來搭在手臂上,緩步走到浴室門前一轉把手,居然上了鎖,他眉尾微微挑了挑,而后抬手敲了敲門,李弦涼正想著怎么能擺脫他,忽而聽到敲門聲當即嚇得渾身一抖,呆站在那不知所措。
馬辰一見他沒開門,皺著眉又敲了兩遍,李弦涼根本不知道馬辰一為什么要敲門,想到他剛才說要和自己一起洗,急忙抖著手有些驚慌的扯過旁邊的毛巾,胡亂擦了擦身上的水,快速的套上睡衣扣上扣子才咬牙過去拉開門,門外馬辰一正陰著臉盯著他,但是很反常的沒說什么,只是把手里的衣服遞給他。
原來是給他送衣服,李弦涼暗自松了口氣,臉色有些緩和的抬手接過來,關上門后,他在原地站了很久。
腦子想著這些天來和馬辰一之間發(fā)生的事,片段如同迷霧一樣纏繞著他,揮之不去,那混蛋心思怪異,實在讓他難以琢磨。
先是發(fā)瘋一樣狂吃他弟弟李林的醋?然后幾乎欲置他于死地的強迫他,現(xiàn)在又出奇的溫柔?不止每天細心照顧,還給他買藥買衣物?前后態(tài)度差這么多,轉變突兀的著實讓李弦涼迷惑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