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忘機越畫越起勁,畫完了一面墻還不夠,要到另一面繼續畫。看他畫的內容越來越詭異,魏無羨一邊心疼避塵,一邊心想:“這待會兒必須得把藍忘機寫在墻上的名字涂掉,可不能讓別人知道是誰干的。不不不,還是把整面墻都涂掉吧。”
費了好大的功夫,魏無羨才把藍忘機拉回了客棧。
他把兩只母雞都扔給老板娘,說是在路上撿到的,上了樓,關了門,轉過身。方才在外邊,夜色暗淡瞧不仔細,可到了屋里,就著燈光一看,只見藍忘機的衣服上、臉上、頭發上,都沾著雞毛、碎葉、粉白的墻灰,實在是有失儀表。魏無羨邊幫他拍打,邊笑道:“這么臟!”
藍忘機道:“洗臉。”
他第一次喝醉的時候,魏無羨給他洗臉,藍忘機表現得特別喜歡,果然這次又主動要求了。魏無羨原本也是想給他洗一洗的,可整個人都折騰成這樣了,光洗臉是萬萬不夠的。魏無羨道:“要不干脆給你洗個澡怎么樣?”
聞,藍忘機微微睜大了眼睛。魏無羨仔細瞧著他的神色,道:“要不要?”
藍忘機立刻點頭:“好。”
魏無羨心道:“藍湛果然喜歡干凈。我只是幫他倒個洗澡水,其他的就讓他自己洗。好吧,最多我幫他擦幾下。別的我什么也不干。”
客棧的伙計都是女子,魏無羨自然不會讓她們做太麻煩的苦力。于是,他叮囑藍忘機在房里坐好,自己下樓燒了水,一桶一桶提上來。裝滿了浴桶,試了試水溫,轉身正要叫藍忘機脫衣服,一回頭,卻見藍忘機已經自覺地把衣服脫光了。
雖說他早就在云深不知處的冷泉里看過藍忘機沐浴,可那時候心無雜念,藍忘機的大半個身體也都埋在水里,距離更是沒有這么近。是以,此刻突然看到一個坦誠相待的藍忘機……
一時之間,魏無羨不知道是該順從本心肆無忌憚看個夠好,還是該給藍忘機遮點什么東西佯作君子好。
這廂魏無羨尚未作出決定,那頭藍忘機卻已把手伸了過來,要解他的衣帶。魏無羨忙道:“打住打住。我不洗,這桶只夠坐一個人,你來吧。”
藍忘機漠然地掃了一眼浴桶,確認的確塞不下兩個人,這才勉強作罷,慢騰騰地摸進浴桶里,緩緩沉進去,把自己泡在熱水中。魏無羨也挽起袖子,走到木桶旁邊。
藍忘機皮膚白皙,長發烏黑亮麗,柔柔地飄散在水面上,熱氣繚繞蒸騰間,恍惚間好一個如冰似雪的秀麗佳人。魏無羨一邊覺得可惜,應該給他弄點花瓣什么的在水上漂著,景色更佳,一邊拿起浴桶中的木勺,用細細的水流往他頭上澆下。
因為藍忘機一直一眨不眨地盯著魏無羨看,魏無羨擔心水流進他眼睛里弄得難受,道:“把眼睛閉上。”
藍忘機不理他,魏無羨伸手去合他的眼睛,他便把下半張臉埋進水里,咕嚕嚕地吐了兩個泡泡。魏無羨哈哈笑著輕輕擰了他的臉蛋一把,道:“二哥哥,幾歲呀?”
他拿起一旁的皂莢盒子和布巾,順著藍忘機的臉往下擦,忽然之間,動作凝滯了。
方才藍忘機自己除下了抹額和發帶,黑發散落下來遮住了上身。可現在,他幫藍忘機把濕漉漉的黑發撥到肩后,擦到了胸膛,那三十多道戒鞭痕、還有胸口的那枚烙印,便清晰至極的顯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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