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月芽再醒來的時候,頭上腳上都裹著層層白紗,“太好了,娘娘,你終于醒來。”一個年約十六七歲的少女蹲在她的床頭,一見她睜開眼,高興得眼淚都要掉下來。
可惜她長得不像那個為她擋死的丫頭,對,那個丫頭,古月芽驚坐起身,“風(fēng)鈴,我的風(fēng)鈴在哪里?”
“娘娘我叫冬雨,你身邊沒有叫做風(fēng)鈴的奴婢。”冬雨不得不撒謊,太醫(yī)說娘娘頭部遭鈍器擊打,醒來斷不能再受任何刺激。
怎么會沒有,她不可能記錯那個孩子的名字!
古月芽急得立馬下床,雙腳剛落地又痛得跌坐下來,額上唰唰起了冷汗,“娘娘不要亂動,你腳底的傷碎片扎的太深,毒氣侵了骨血,要修養(yǎng)百日才能走動。”
“我不管這些,我要找我的丫頭,林子里護著我挨了一劍的丫頭!”
古月芽記得自己拖著那個孩子爬向那個男人,求那個男人救她的,“皇帝,我要找皇帝。”
“娘娘,你可不能直呼帝號啊!”
古月芽喊著就從床上跳下,把身后的冬雨嚇得六神無主。
古月芽也分不清東南西北,只管往陽光耀目的地方跑,然而跑到玄關(guān)處,那一腳卻跨不出去……
清風(fēng)吹起一攏紅衣,玄紋云袖,一男子低垂著眼臉,抱著劍坐在玄關(guān),他似在小憩,一律斜陽灑下,勾勒惑的弧度,偶爾眨動的睫,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
此人名叫水蓮,皇帝的御前侍衛(wèi),殺人于無形,血洗禁衛(wèi)隊就是他一人所為,從古月芽被安置在這鴛鴦苑起也是他一直看守著她。
古月芽自然不認得他,也不管他是誰,抬腿硬要跨,“娘娘是待罪之身,皇上有令,不得擅自離屋。”
他冷不丁開口,站起身來,精瘦的身軀足足高古月芽一個半頭,寒氣的眼神俯視而下像一張食人的網(wǎng),古月芽倒沒有畏縮,反而一把抓起他的領(lǐng)口,“我的風(fēng)鈴呢?”
“死了。”
冷到?jīng)]有溫度的兩個字直刺心骨,攥著他領(lǐng)口的手一抖,眼淚滴答掉下來,“皇帝人呢,騙子,他人呢!”古月芽怒火沖沖。
“姑且念娘娘摔傷了頭在先,水蓮只提醒一次:您該尊稱皇上。”
那火紅的瞳珠詭異妖冶,迸出滲人殺氣,這人性冷,渾身上下找不見丁點兒的溫度,“娘娘腦袋受鈍器敲擊,一時不拘禮數(shù),還請水蓮大人海涵。”冬雨鼓足了勇氣才敢靠過來,一把將古月芽拉開。
水蓮可是出了名的殺人無眼,這后宮里的人誰不敬他三分。
“你算什么東西,憑何教訓(xùn)我?”古月芽火燒火燎,她才不管他有多可怕,就是打不過他,也咬死他!
只瞧那火紅的眸間,一抹譏諷的鄙夷一閃而過,裝不認得他了?
呵,身為女子,鬧出這等不恥的事,還敢妄想假扮失憶就能蒙混過關(guān)?